姜岁听着也是一愣，顾砚北那车可不便宜，她曾经看过他车辆定期维修的单子，只是清洗检查一些基础程序都要五位数。
维修那要多少钱？
村子里普遍都不太富裕。
王婶子见她这脸色就知道事情不好办，轻叹一口气。
姜岁按了按王婶子的手，“我先去看看，今天是浩哥大喜的日子，别打扰了您的好心情。”
安慰了王婶子两句，姜岁就快步朝院子走去。
本就吃不惯这一堆人在桌边用筷子戳来戳去的喜宴，顾砚北起身朝着姜岁走去。
姜岁来到车前的时候，王虎正被父母呵斥，“哇哇”的哭着。
两人见到姜岁过来，连忙赔礼道歉。
姜岁看着车头那明显的凹陷和掉漆部分，咽了下口水，想要宽慰王虎父母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当被问到这车维修的费用时，姜岁张了张嘴，却又沉默，“这可能……”
王虎人如其名虎头虎脑的，哭的泪眼汪汪的跟姜岁道歉，说对不起。
这如果是姜岁的车，她看在街坊邻居的面子上，自然可以说没关系，可这是顾砚北的车，她没办法慷他人之慨，她抹着王虎的头，叹了口气：“……别哭了，我……先去问问吧。”
姜岁思索着该怎么跟顾砚北开口，扭头却见到男人不知道什么已经走到了她身后。
顾砚北扫了眼那车的损毁情况，王虎的父母大气都不敢喘，王虎的父亲殷勤的过来递烟，连声说着：“小孩子不懂事，是我们没看好，顾总您看这……大概需要多少钱？”
顾砚北没接那烟，王虎的父亲尴尬的收回手。
姜岁走到顾砚北身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低声：“王虎也不是故意的，他年纪还小，平时都挺懂事的，你能不能……”
少要点？
顾砚北垂眸睨了她一眼，“无妨。”
“嗯？”姜岁一愣，瞬息间眼睛就变得亮晶晶的，“你不追究了对吗？”
顾砚北淡声：“有保险。”
姜岁不懂这个保险是不是什么都报，但是见他不追究，马上就眉开眼笑起来。
王虎的父母闻言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道谢后就带着孩子回去了。
王婶子听说事情完美解决也是喜笑颜开，这场婚礼持续到下午三点半才算是结束。
村子里的夕阳格外的好看，没有什么遮挡，大片大片的火烧云像极了新娘的红妆。
姜岁来到老宅，看着墙上玻璃相框里姥姥和姥爷为数不多的照片，照片已经泛黄，相框上也满是灰尘。
她用抹布一点点的擦拭，满眼的回忆之色。
顾砚北在院中负手而站，打量着这青苔密布冷冷清清的小院。
王婶子收拾完家里，出来转悠，也走了过来，跟顾砚北聊起了姜岁小时候的事情。
“岁岁这孩子从小就乖巧懂事，是个老实孩子，每天放学就帮着姥姥和姥爷一起做饭，喂鸡喂鸭。”
“两位老人去世前的那天，她哭着要让他们带她一起走，说她自己一个人不知道怎么生活。”
“还是后来两位老人说要她给买个又大又豪华的墓地，死后想要享享清福，才暂时让她打消了寻死的想法……”
想到那时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但王婶子还是叹了一口气。
那个时候的姜岁真像是天塌了，像是灵魂也跟着两位老人一起走了。
“济市东边的那块墓地？”顾砚北沉声问。
王婶子：“具体是哪里的我倒是忘记了，只是隐约记得那块墓地大城市里都没几个人能买得起，要八位数呢。”
顾砚北眸色深深的看着堂屋里的姜岁，他好像猜到为什么姜岁一开始会胆子那么大的找上他。
一个没想过自己还会有以后的人，做什么自然都是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