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在庆幸,他比友人悠真晚一步走,这才得以与你对话。
他说:“好啊,那下次再见。”
等赶上悠真的时候他的注意力也被其他东西吸引,不过他还是问了句夏油杰关于你的消息,“杰你好慢啊,难不成你看见她了?”
“没有。”他又选择说谎,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还有说谎的天赋,而且是在你的事情上,他说了两次谎,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
走到路口,夏油杰回过头,寻找到隐藏在树林里的别墅一角,这是很自然而然地联想,看到别墅的时候就会想起你。
*
禅院直哉是在早上的时候来的别墅,乘着初冬的清冷雾气,听婆婆说是一完成禅院家家主布置的任务就跑来见你,说这话的时候婆婆嘴角上扬,补充说:“他果然很喜欢阿蝉呢。”
他来时你还在睡觉,他便耐着性子在客房里等你醒来,在他的耐心将将要耗尽前,终于看见你的卧室门被打开,本来还有点阴沉的脸色才好转。
“起的好晚,你让我等了好久。”不出意外,禅院直哉跟你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抱怨。
“是吗,那直哉下次就不要这么早过来吧。”你是有点起床气的人,但哪怕在平常你也不会完全惯着禅院直哉,毕竟他的性格在蹬鼻子上脸这一点上和你如出一辙,“晚点过来不好吗?”
“我可是一结束任务就来找你的!”
这话不假,他敲响别墅大门的时候衣角甚至还沾着咒灵的血液,所幸来开门的婆婆看不见这些,否则估摸着也会被吓到。
起床气消下去一些,你这才缓和语气对他说:“去吃早餐吧。”
禅院直哉本来还在气头上,被你这么一说,就知道你是故意找借口的,但还是没点破,因为你在他想要开口的时候主动牵住他的手,你的手还带着被窝里暖洋洋的温度,但他的手则是冰冰凉。
好冷,你被冷得就想要抽回手,但一看他止不住上扬的嘴角,就只好忍下来。
早餐期间禅院直哉说起京都发生的事情,无非是哪些不长眼的蠢货又惹得他不高兴,你喝着温牛奶默不作声,后来他有意无意地提到五条家,“听说了又有人雇佣杀。手暗。杀五条悟,但都被他解决了。”
“这样啊。”
话语间,他的视线还在暗暗观察你,试图从你脸上找出一丝关心那位五条悟的痕迹,见你不为所动,他才满意地哼哼两声,“对啊,不愧是六眼神子,那些诅咒师根本就不够看啊。”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禅院直哉又是极为慕强的,这也并不妨碍他妒忌五条悟在你心中的特殊,他本身就是个矛盾体。
原来神子的童年就是这样的吗?
玻璃杯里温牛奶也逐渐凉去,你放在一旁,单手托腮看向禅院直哉,后者毕竟是大家族出来的嫡子,平日里受到过专门的礼仪教育,但仅仅因为你看的时间太长,他握着筷子的手不自然地僵住。
藏在黑色头发下的耳尖变成粉红,“你干嘛啊?”
你直言不讳,“我只是在想,为什么直哉年纪这么小就想着和我订婚了。”
“什、什么——!?我、我才没有!”他一下子口不择言,筷子被他死死攥在手里,他的眼神却是飘忽不定,“而且就算是订婚,凭你的身份,也只能做我的侧室而已,未来如果不能让我满意,我也会取消婚约的!”
环境对人的影响是巨大的,你没有如他想的那样生气,相反地,你很平静地问他:“直哉以后还会有正室和侧室?就和你父亲一样?”
“对啊,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男孩脸颊上的绯红还未褪去,碧绿色的眼瞳亮晶晶的,说出的话却那么沉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其实是有些难过的,但我并不是因为你以后会有侧室而而难过,我是为那些成为侧室的女孩难过。”
禅院直哉当然无法理解你的同情,他也没有从你身上感知到任何的愤怒,可比起生气,他更恐惧的是你情绪毫无波动。
比之讨厌,不在意才是最痛苦的。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禅院直哉抓住你的手,“为什么要为那些不重要的人难过啊?”
不要把目光放在无关的人身上,看看他啊,为什么不多看看他呢?
“那好吧,不过刚才我都听见直哉说了,未来也是有可能取消婚约的对吧?”
正所谓祸从口出,禅院直哉头一次痛恨起自己的快言快语,然而话都已经说出口,就再没有收回的理由,他梗着脖子逞强道:“是啊,不过——”
“嗯,那到时候直哉想要取消就取消吧。”
说完这些话你就回到自己的游戏室,你隐约能听见门外禅院直哉摔玻璃杯的声音,他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坏。
没过多久他也来到游戏室,但不说话,一副等着你开口的纡尊降贵模样,你打了几局游戏,把他在旁边晾了许久。
禅院直哉最后索性坐到你身边,没好气地抓过你手里的游戏手柄,“游戏有这么好玩么?”
“明明是直哉先朝我发脾气的吧?我又不是你的情绪垃圾桶,为什么你就不能学着稍微控制一下自己呢?”
所以说,情绪不稳定的人从小就能看见端倪,起初你还觉得他的性格勉强算得上可爱,但直到他能够一手遮天把你关在这个小镇上,你就没办法觉得他可爱了。
游戏手柄被他捏得嘎嘎作响,下一秒就要报废,你静静地等待他再发脾气,却没成想他垂下脑袋,“刚才是我的错。”
居然主动道歉了。
“但你不能不理我!”他把出现裂缝的手柄丢到一边,表情莫名的委屈。
好像小狗……因为主人不理会而尾巴下垂的小狗。:,m。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