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不知没有说话,她垂眸的看着那些“鸟笼”像是墙壁似的,围着圆形状的大坑,那大坑的里面有滚烫的液体,液体冒着热气,堪比是岩浆。
这大坑的上方有着一道长廊,长廊上能够看见刚刚过来察看验收的红衣主教们和一群白衣大褂,他们包围着衣衫褴褛的人们,那些人都是从那些“鸟笼”里出来的。
有个白衣大褂踹向一个人的屁股,那个人站在大坑边缘,直接被那脚踢得飞起,大坑的墙壁上都有绳索。那人不想死,就伸手抓住旁边的绳索,他的手掌很大,五根手指粗细,抓在绳索的另外一端,随后用力一扯,想要努力的去往上爬。
上面的那群白衣大褂们知晓他的意图,其中有个人为了防止他继续爬上来,拔起别在腰间上的枪,扳动扳机。一声枪响,子弹掠过绳索一处,绳子断裂,接后夙不知听到不远处的惨叫连连,在那群白衣大褂们旁边观望的红衣主教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夙不知的眼神很平淡,仿佛在看待着一件无足轻重的东西,就连表情也没有丝毫波澜,仿佛那些被关着的人不是被囚禁在此的宠物,而是即将要被扔进去加工的新鲜原料。
她抬起头看着这群科研人员:“你们是想要把这些人扔进这个坑里面吗?”
“到时候你进去了不就知道了吗?”那个领头的科学人员不耐烦的挥挥手,他们将夙不知关进一间空着的铁笼里,铁笼里面是空的,只有一个餐盘摆在笼子里。
夙不知坐了下来,看到了牢笼里一双双充斥着绝望的眼睛,没有任何的希翼。
“姑娘,你也被他们骗到这里来的啊?”苍老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她的身后,吓得夙不知猛地回头,在另外一个“鸟笼”里看见了大约有八九十的老奶奶,她穿着破烂的麻布衣裳,一瘸一拐的向自己走来。
“你是……?”夙不知疑惑地看向对方。
“我也是被他们骗来的,但是他们和我说,他们能救我孙子,就把我骗到这儿处。”老奶奶摇头晃脑自叹息,不嫌脏的在铁笼里坐了下来。
“你说,他们说的话有几分真假?”夙不知看了看其他牢笼里面的人,有个被关着的男人,男人身上满是血痕,胳膊已经断掉了,身上到处插着钢针,看上去非常狼狈,而且这个老奶奶一看就知道不简单,说话也很有逻辑性。
“百分百不可信。”老奶奶摇头,“我跟你说啊,你知道这里被骗来的人,基本上是什么吗?”
“嗯?”
“我们都是灵师,都是一个实验品的补给剂,你看见那熔浆了吗?那个熔浆就是实验品的血液,我们的肉身自身带有灵师的能量,与熔浆合为一体,给那个实验品灌入,成就一个新的武器。”老奶奶伸出枯瘦的手臂指向远处,远处那个熔浆滚滚,正在向着周围散开,一圈圈的涟漪从熔浆里面升腾而起,“这个武器将会具有杀伤性,本来这个武器是用来解决第三十七次极昼的,可是一瞬间变成极夜,但本质上就和极昼没有什么区别。”
“杀伤性武器?”夙不知的瞳孔顿时瞪大,她的眉头皱起,面色一冷。
她清晰的记得自己曾经被推入科技大厦内,被那些科研人员折磨,在她的身上动了六十七次实验,无一例外全部失败。当时那些科研人员的目的,就是以夙不知的身体为容器,为了制造出一个能够解决第三十七次血潮的杀伤性武器,却以失败告终。
现在的他们继续着他们的实验,至于容器换成了其他的人。他们追捕灵师,说的好听一点,就是想让灵师与他们一起共同参与这个伟大的航远工程。说的难听一点,就是把灵师当成是给新容器加入新血液的补给包。
灵师在这个航远工程上,纯纯是变成了级大冤种。
“灵师与普通人不同,你们为何不顿开这个牢笼?是你们的能力,在这里已经失效了吗?”夙不知沉默良久,她抬起眼睛,目光冰冷。
老奶奶举起了自己的双手,她的手腕和夙不知一样带有着同样的手扣,她指了指那个手扣说:“你以为他们制造这个东西是瞎忙活吗?这个东西就是为了专门锁住灵师而明出来的,我们都没有能力解开。”
闻言,夙不知看向自己的手腕和手扣,皱起了眉头。原身只是个尽职敬业的催眠师,并非灵师,江景辰之所以把她认成是灵师,纯属是因为自己身上的【神鸦】血脉。可是在这个手扣下,自己那条血脉的能力也使用不上来。
“对于这个容器,你还知晓着什么?”夙不知干脆放弃了想要逃离这里的想法,她现在需要弄清楚一切。
老奶奶笑了起来:“我并不知道容器长什么样的,但是我只能知晓,曾经有个灵师被扔下去,但是她对此事情的态度保持着极为反抗的状态,她在扔下去的那一刻,自己选择了爆体而亡,化成了石灰像沉入熔浆底部,据说那个人成为石灰像之后,她并没有融入熔浆,成为新的血液。”
“当然,她的实力也不是一般的弱。”
夙不知:“那个灵师叫什么名字?”
“什么名字?你让我想想,她好像长得像个小屁孩,名字叫……七七?听这个名字吧,有点像是乳名。”老奶奶歪着头思考了半晌,才想起了那个在熔浆池子变成石灰像的灵师的名字。
七七?!
夙不知的瞳孔原地放大,在荒凉小镇那里开始一路上,她已经听这个名字能够背的滚瓜烂熟了,这是出现了第三个七七,她并不确认是否是重名太多。
“小姑娘,你不用担心,你是新来的,你前面还有几千万个灵师呢,前面的没有扔完,那就轮不到你,这几个月过去了,扔了起码有上千多号人了吧,至于老身呢……害!”老奶奶扯了扯自己手扣,手扣上赫然刻着一串四位数的数字,第1931号。
她喃喃自语:“命不久矣啊!”
“鸟笼”的外面,那群白衣大褂再度回来,他们每个人都拿着一张纸,纸上写着各种数据。他们看了眼那些铁笼,一个个扫过那些“鸟笼”上面的编码,然后收起自己手上的那张纸,有个白衣大褂拿出兜里面的钥匙,走到那个编号为1931的铁笼子。
打开“鸟笼”后,剩余的白衣大褂们纷纷将老奶奶被白衣大褂们扶着,慢慢的走向了“鸟笼”外的空地,她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喜色。
那群白衣大褂们将车开了出来,把老奶奶扶上了车,然后白衣大褂们也坐上车子离开。
看着老奶奶离开后,夙不知站起来看了眼那个囚禁她的“鸟笼”,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下面的熔浆,有人一个接着一个跳下去,有的甚至没有跳进去,是被白衣大挂直接踢得骨折后,像是断线的风筝飞了进去。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这样的状况24小时不停业,白衣大褂们倒是轮换了几班,有的时候红衣教主也会上前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