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奉节窝囊的时候,咸阳窦氏待他如路人,再无一声问候。
他开始露出獠牙,咸阳窦氏待他真如家人了。
岐州刺史窦恽、洛州刺史窦孝谦,以及宗正卿、莘国公、襄阳长公主驸马都尉窦诞,或明或暗地给予了一定帮助。
要不然,凭他窦奉节一身是铁,也没法凿穿众多关卡。
长广长公主进宫哭诉,自有襄阳长公主出面陈述窦奉节的委屈,这也是朝廷至今没给窦奉节所为下结论的原因。
所以,人落魄的时候鬼都嫌,人一雄起,四处都是助力。
但柯斜这种纯粹的外来助力,对窦奉节来说,还真的不多。
窦奉节修了封书信给岐州刺史窦恽,略略写了几句柯斜的好话,让他与咸阳窦氏搭上了线。
窦恽抬一抬手,凤州产物进长安城就要便利得多。
即便窦奉节与他的家将离开三日了,柯斜依旧没放开针对洋州方向的禁令,气得赵节直跳脚。
也许是这一次窦奉节真把长广长公主惹毛了,长公主府的亲事、备身下凤州来搜人,却被团结兵挡在了黄花县。
“我们奉长广长公主教行事,搜索刺杀公子的人犯!”亲事咆哮道。
官方制书,天子签的称制、敕、册;皇太子签的叫令;亲王、公主签的是教。
松谨平静地回答:“这里是凤州,只遵刺史符文。哪怕是有公主教,也得先与使君过目确认。”
别看亲事、帐内个个身高六尺以上,看上去威武雄壮,在团结兵面前却纯粹是样子货。
仪仗兵与战兵是两個概念。
亲事们叫嚣了一阵,凤州团结兵寸步不让,无可奈何,只能由一名亲事校尉手持公主教入州衙禀报。
柯斜看了一眼公主教,打了个呵欠:“公主教没有问题,但本官有一个问题。亲王、公主颁教,那么,长公主还是公主吗?”
校尉的头都大了。
活了小半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费脑子的问题。
公主、长公主、大长公主,共计三代人呐,难道让长公主屈尊跟公主平辈?
如果不平辈,长公主颁公主教,是不是名不正言不顺了呢?
长公主要颁的话,为什么不是长公主教?
没有长公主教这个名称,是不是意味着朝廷早就收回了长公主颁教的权力?
如果这个权力不合法,他们这些亲事、帐内离开长安城,算不算擅自出动兵马?
很多事啊,经不起推敲的。
校尉狼狈不堪地退出州衙,打马离开梁泉县,心跳急剧,身上的中衣早已湿透。
该死的天气,竟然那么热!
校尉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出了一身冷汗。
退,退,退!
真让柯斜行文牒到兵部,他们的身份还能不能保住是个大问题!
要知道,柯斜曾经是位高权重的兵部郎中!
-----------------
追查窦奉节行踪的事无疾而终,长广长公主甚至不得不踏入两仪殿,向天子、宰辅阐述自己颁公主教的行为。
宗正卿窦诞缓缓开口:“长广长公主急切之下,想追寻窦奉节下落,还是情有可原的。但是,长公主大概没想过,公主教为什么不能称为长公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