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萧云柯突然又开口了,“如果……你有一天现张慕喜欢周青词,会怎么样?”
他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类比关系,只能说了这个永远不可能成真的情况。
“喜欢师尊有什么奇怪的?”顾亭念按了按脖子,因为刚刚抬头抬的有点酸,“敬爱……”
“不是敬爱,是男女之情。”萧云柯自认为说得很明白了。
“……不可能。”顾亭念看了他一眼,“我师哥不可能喜欢任何人。”
“……是张慕单方面喜欢掌门,”萧云柯只能又补充。
刹那间仿佛冥冥之中有一根线动了一动,顾亭念突然无师自通了,他想了想萧云柯的话,又想了想刚才他的行为——
“……你不会想说,你对我,产生了男女之情吧?”
他指了指自己。
……他居然说出来了?!他居然意识到了!那一刻萧云柯只觉得五味杂陈,他小心翼翼的看向顾亭念,带着一抹探究似的,看他的态度。
他闭上眼,视死如归的点点头,就像是等待着绞刑的死刑犯。
顾亭念:“……”
这个消息太过于令人惊讶,他呆了好半晌,嘴唇动了动——
良久,房内传出一阵不可思议又好像有点生气的声音:“喜欢我是什么很见不得人的事吗?!你为什么要闭上眼睛,还闭那么久?!”
“对不起师尊我开玩笑的——”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萧云柯呆若木鸡。
“啊,”顾亭念反应过来了,摸了摸鼻子,“开玩笑的啊?……呼,那就好……我还以为你真的……”
他就说吧,呼,怎么会有人喜欢哑巴呢?
没有仙力就是废物的小哑巴……除了周青词,谁会喜欢啊?
还是师哥好……
“是真的!”萧云柯见机行事,立刻重复,他突然又抓住了自家师尊的手,“我……是真的喜欢你。”
但经过刚才那一遭,他现在这话的可信度已经不高了。
“好啦,”顾亭念把手抽出来,拍了拍萧云柯的肩膀,开始坚定的认为他是在开玩笑:“我知道啦,玩去吧。”
萧云柯懊悔起来,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该听他爹的话,得在隆重场合坚定的述说爱意。
不然怎么都会被人当成开玩笑。
“……云柯兄,你在吗?”门外忽然有脚步声响起,是张慕的声音,“他们说要提前对那女鬼实施碎魂之刑呢,现在应该快开始了,就在校场……”
“不是还下着雨吗?!”萧云柯本能的问。
屋外的张慕也觉得有点奇怪,“是啊……下着雨呢,我也不清楚为何会提前……”
将杂念抛到了脑后,顾亭念抬起手把额头花印隐去,然后看向了萧云柯,“我们去看看吧。”
说不准是有人看到凤妄醒了,慌了呢?
*
雨下得越大了,雨滴落在屋檐上顺着滑下,成了一条条漂亮的雨线。
西北监察司外是一条繁华的街,此刻因为雨落得太大,没有多少人了。
雨丝细细密密,落进地上的青石板缝里。
陈记糕点铺前,凤妄撑着一柄青色的伞,看了眼刚出炉的红豆糕,又瞧了眼那正在忙碌揉面团的妇人。
“马上就好了哦,”妇人说,“再蒸半刻钟就好了!你莫急哦,仙女!”
凤妄脸上还是有那张扬的金色纹路,但她并不害怕别人异样的目光,十分自信。
“我也不急,只是想拿着这红豆糕去看看热闹罢了。”她说。
看热闹大抵是人类骨子里的本性,妇人闻言一笑,颇为好奇,“什么热闹啊?这城中近来有什么好看的热闹哦?”
“嗐,”凤妄叹气,“就是监察司不是新抓了个女鬼嘛,他们说因为她害了无辜的人,要处死呢!”
妇人一顿,眼神诧异:“什么?害人?那些人不是都被放回来了吗?也没人怪她呀!为何要把她处死呀?”
她都不揉面团了,停下了动作,看向凤妄,“仙女,你这消息来的准确吗?”
凤妄一笑,“我就是监察司请来的贵客,我能不知道嘛?”
她衣着华贵,像一只高傲的凤凰,妇人顿时没怀疑她的话了。
“哦……哦!是这样啊!”妇人却心不在焉的答应了两下,然后草草的把蒸笼里的红豆糕拿油纸装起来递给凤妄,朝里屋去了——
“孩儿他爹,他爹……阿婆呢?她醒了没有哇……”
凤妄听着她渐渐远去的叫喊,眼神一暗,接过红豆糕,撑伞离开了。
监察司内,校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