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真没想到,这个人也许是个萝莉控——对于如今不过13岁的我而言,我还真不知道除了某些幼女萝莉控外还有什么人能够在第一次见面说出如此的话语。
就算是逢场作戏……对我也没有这个必要才是。
也许我应该重新改变一下对这个人的看法。
然而我还是回答了他。
“藻罗。”我报上了自己的艺名,拿起一旁送上的酒为他斟满,看着液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倒是我还不知道先生的名字。”
太宰治摸了摸他的头,端起酒杯一干二净:“我嘛,名字倒是不足挂齿,当然藻罗小姐想要知道的话我自然应该告知——太宰,太宰治。”
不足挂齿?
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港口黑手党数一数二的人物的名字,居然不足挂齿——呵,港口黑手党已经没落了么?
倒不如说,这家伙,“谦虚”的过分。
不过我还真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对我这个素不相识的人报出自己的真名。
那么理由只有一点。
他已经认出我是谁了。
并且拥有足够的自信。
意识到这一点的我,脸上的嘲讽未曾掩饰:“看起来有些职业并没有我以为的忙碌。”
太宰治晃着酒杯的手一顿,清秀的脸庞上浮现一抹惊讶的微笑:“许久未见,藻罗小姐倒还是,一如既往地……随性。”
“想说鲁莽?”我跪坐在他的身侧,将一抹发丝撩到耳后,“我倒觉得和你没有必要打什么哈哈,那纯粹浪费时间。”
我凝视着眼前的这个人,他的洞察力,如同是能够俯瞰世间一切的上帝,我并不认为我的道行能够瞒过他,倒没有必要自取其辱。
“你又不会告诉他,不是么。”我平静地说出这个事实,继续为他斟满酒杯。
的确,他信任着太宰,但同样的事实却是,太宰并不是鲁莽崇拜他的人。
说起来这的确再次证明了太宰治这个人的不简单,能够让他经历到“不对等”的人,我只认识这一个。
至于我,也不过只是那么多个崇拜他爱戴他爱慕他的人的其中之一。
“他以为你死了。”太宰治随意地说出这句话,我感觉到他的视线再次犀利,“毕竟我们都以为,在那场大火,无人能够生还。”
我听出了他的潜台词。
对,我活了下来,这是一个不可置信的事实。
我后来也有了解,那场大火实在是太大,警方都无法确认到底多少人在大火中丧命,现场过于残破,就连DNA检验都无法做到。
能够做到帮我混淆我存活的事实,这一点,是我仍然有一口气喘息着的母亲为我做到的——她自己,加大了火势。
那位我曾经,甚至一度憎恨着的母亲,却尽力给我了最大的存活可能。
那位我原先,尽力相信深爱着的他,到最后选择舍弃了我。
如果不是怀揣着异能,我也无法活下去吧。
那份,原先源于对他的爱的异能——「甜蜜房间」。
我以为有他亲手为我打造的房间,足够甜蜜。
然而只是我以为。
那场大火之后,甜蜜沦为泡沫。
就连这个异能力,也随之消失不见。
因为,发动这个能力本身的我,都开始质疑这份爱的真实啊。
我不知道我的解释是否正确,毕竟从来都没有人知道异能力这件事的原理,知道的,只是存在这种现象而已。
“然而我活了下来。”我做出了一个不符合这幅打扮的动作——耸了耸肩,“至于过程,我以为你并不在意。”
“嘛,说的也是。”太宰治的神情又恢复了一贯的随意,当他喝完最后一滴酒的时候他放下了酒杯,面对我“要再来一杯么”的询问,露出了夸张似的无奈笑容,“不算了,这里的酒虽然很好喝,但真的——超贵的哎,再加上藻罗你的陪客费也并不便宜嘛。”
“看在原先相识一场的份上,助人为乐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实么?”我才不打算理会他的哭穷,一定要说的话明明我才是那个比较穷的好不好,“不过看到今天是第一次见面的份上就算了,以后记得一定要多照顾我的业绩才是。”
得到了他故作为难的保证之后,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眯了眯眼。
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好似关系很好的伪装。
这是互相利用的前提。
不过……
我本来计划着等我更加强大之后再选择离开,既然这个人出现了,那么转折点到来的那天,指日可待。
我由衷期待那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