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应传霖,在山洞之中陡然出手暗算凌云,以迅雷之势制住了他的三处穴道,然后用剑挟持着他,把他推出了山洞。
这时悬崖顶上也出现了无数的天枭弟子,为之人正是那白衣道姑空色。
她见应传霖已经制住了凌云,遂得意洋洋道:“老六,如今你立了大功一件,李帮主那里一定会重重有赏的哦!——还愣着干嘛?既然已经得了手,还不马上把凌统领请上来啊!”
老六,这是对应传霖的新称呼,因为现在他已经是天枭组织的六弟子了。
应传霖应了一声,左手用力,凌云的身体已经被动地随着他腾空而起,直向崖顶飞去。
凌云此时穴道被制,自然用不上半分力道,这一百五六十斤的体重全靠应传霖提携,且行动如常,可见应传霖轻功造诣之深厚了。
应传霖挟持着凌云稳稳地立于白衣道姑空色面前。
空色不由上下打量着凌云。
只见他身长八尺,一身白衣,生的面如冠玉,剑眉星目,虽然穴道被制,依然身姿笔挺,有如玉树临风般,一派潇洒之姿。
空色一双媚眼在他的身上逡巡着,带着几分揶揄的语气道:“人说凌统领英俊潇洒,人品一流;现在一见,哎呀,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只可惜,这样的美男子马上就要死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凌云剑眉一挑,幽深的眸底腾起的恨意如利剑一般,那犀利的眼神几乎要将面前的人凌迟成碎片。
空色却并不在意,她慢条斯理道:“看样子,凌统领一定是恨死我们了是不是?别着急,接下来我会让你更恨我们的!凌统领,你就好好地站在这里看着吧,看我们如何把你这些刑部尚书府的兄弟们杀的一个不剩,片甲不留!呵呵呵……”说着,她得意地大笑起来。
然后,她冲着旁边的小乞丐尤奇手施了个眼色。
尤奇会意,抬手一扬,一支钻天炮吱的一下飞上了天空。
散开的银花化成千朵万朵,往下绽放时慢慢地汇成一只展翅翱翔的枭鸟。
这时,两侧的山峰上,呼啦一下涌出了无数的青衣弟子,皆拈弓搭箭,瞄准了谷底的侍卫们。
空色妙目一转,运足内功,冲着谷底的江春喝道:“呦!这不是我天枭原来的八弟子江春吗,你怎么倒戈到他们那边去了?这可真是人心叵测啊!——江春,识时务的,还不乖乖地束手就擒?”
江春怒道:“空色,你别得意的太早,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空色格格地笑了起来:“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有本事你倒是试试看哦!”
江春身形拔起,一鹤冲天,腾空的身形像一只展翅的雄鹰,径直向崖顶飞来。
空色一声令下,悬崖上面的青衣弟子立时拈弓搭箭,漫天的箭雨就如狂风暴雨般向谷底袭来。
江春慌忙一个鹞子翻身,在半空中几个滑翔,与箭雨巧极险极地擦身而过;饶是这样,也是险象环生,有几只雕翎箭擦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直让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两峰的青衣弟子居高临下,万箭齐,占尽了优势。
而谷底的这些侍卫就如待宰的羔羊,刀板的鱼肉般,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很快这些侍卫们便纷纷中箭,惨呼连连,死伤无数了。
江春无奈,只好带着众侍卫慌乱地向谷外撤去。
身前身后皆是震天的喊杀声,无数的青衣弟子包抄过来,把江春等人团团地围困在了中央。
江春等人身陷重围,腹背受敌,只有拼死一搏了。
望着下面惨烈的厮杀场面,空色轻轻叹息了一声,回过脸来望着凌云道:“凌统领,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凌云那双充满恨意的眸子死死地瞪视着她,那炙热的眸光里几乎能喷出火来,似乎要将她灼烧为灰烬。
空色施施然道:“哦,我差点忘了,凌统领现在不能说话。”说着,玉手轻轻一拂,已将他的哑穴解开。
凌云道:“告诉我,浣玉郡主是不是在你们手中?”
空色漫不经心道:“是啊。”
凌云道:“在你们杀我之前,能不能让我见她一面?”
空色娇笑道:“当然可以。兰珠,你去带郡主,成全他们这对生死鸳鸯最后的一番情意!”
说着,她转过脸吩咐旁边那个白衣少女。
原来这白衣少女正是兰珠。前几天她用芙蓉花毒杀了董武以后,便躲到了空色这里。此时听到空色的吩咐,她急忙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凌云此时已无暇再去理会兰珠的事情了;只是听到空色方才那些挖苦的话,不由地暗暗苦笑。
心想:我与浣玉郡主生死系于一线倒是真的,但“鸳鸯”二字从何说起?只是此时命将不保,他也懒得与他们分辩。
又想到此次轻信于人,折损了这么多刑部尚书府兄弟的性命,他只觉得痛心疾。
而且现在自己死不足惜,却不能救出浣玉郡主,也连累了吕大人……想到此,他不由脸上一片黯然。
空色见凌云那痛苦的神情,不由戏谑道:“怎么,英雄末路,凌统领此时产生悔意了?”
凌云鼻子哼了一声道:“既落你手,有死而已,悔什么?”
空色道:“但愿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令师兄应大侠便是审时度势的俊杰,他摒弃了做朝廷鹰犬的想法,而弃暗投明,事我天枭;如果凌统领也能像令师兄一样——”
凌云忽然打断她道:“我能与应传霖说几句话吗?”
空色妙目一转,笑道:“哦?凌统领这么快就想通了吗?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回头叫道:“老六。”
应传霖慢慢地走到了凌云面前。
他有些心虚地避开了凌云那犀利的眼神,默默地把脸转向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