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凌云,听说那老者走了,不禁有些沮丧道:“你们怎能让他走了呢?”
袁平道:“我又有什么办法,他是不辞而别的。现在想来,这老者的行为的确怪异。唉!都怪我太大意,没能留住他,否则,一定能从他身上查出什么线索。”
凌云道:“事已至此,也不必自责了。对了,那老人可曾留下名姓?”
袁平道:“他只自称常溪居士,好像是姓练。”
“常溪居士,姓练?……”凌云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号,沉吟着。
袁平道:“凌大哥,再说说你那边的情形吧!”
凌云道:“这几日我一直在暗中监视元真道长的行踪。他现在已回了青云观,表面上若无其事,但是我还是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我在想:如果元真道长真的是劫持丁小姐的主谋;按照推理,行刺丁继武的刺客也极有可能是他指使;则杀人灭口者也必是他,这样一来岂不是说:元真道长就是天枭组织的人?”
袁平道:“这个,我觉得不太可能。凌大哥,依你之见?”
凌云道:“我认为我们不要再在此妄加猜测了,继续查下去,一直查它个水落石出。”
袁平道:“好,我们现在就去见吕大人。”
元真道长已经回到了青云观,原因有二:
一则丁继武已脱离了危险期,此时他正处于休养恢复阶段。
二则与心灵有关。因为丁小姐已经告诉了丁进之那日所生事情的始末。
劫持她的人竟然是青云观的心灵道士——这当然不能不引起丁进之的某些想法;于是他便极为婉转地向元真道长询问了一些问题。
元真道长乍听此讯,也很惊诧。
他呆了半天才缓过神来,叹道:“唉!这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心灵自小一直跟着我,整日沉默寡言,老实持重,谁料他竟会做出这种事来!真是造孽啊!只怪我教徒不严,给丁大人带来如此的麻烦,还请丁大人恕罪。”
丁继英插嘴道:“这正应了一点:愈是居心叵测的人表面上装的愈是老实啊!”
丁进之瞪了他一眼,丁继英吐吐舌头,不说话了。
丁进之笑道:“其实这也怨不得道长,道长不必自责。对了,那心灵究竟是何来历,不知道长可否告知?”
元真道长长叹一声道:“说来话长了,那是二十年前了吧。”
他的脸上显出极为凝重的神色:“那时我已经在青云观修行了。那一日,来了一个衣衫褴褛、形容落魄的中年男子,身边领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儿,未到观门口便晕倒了。虽然我竭尽全力去挽救他,但还是没能从死神手中把他争取过来,因为当时他已是心力交瘁、生命枯竭了。”
元真说到此,众人连连叹息,他本人亦十分沉痛,“临终前,他告诉我:他姓杜名千,孩儿名叫杜正海,因为得罪了朝中权贵受到迫害;如今父亲亡故,妻儿离散,只余下他父子二人逃命在外……”
丁继英“咦!”了一声道:“这么说,这杜正海就是你收养的心灵了?”
“是的。”
丁继英道:“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闹了半天,原来这小道士竟是冲着我何伯父来的。我说他为什么要劫持我姐姐呢,原来是为了……”
丁进之瞪了他一眼,丁继英吓得一吐舌头,忙住嘴,讪讪的退下。
丁进之望着元真道长道:“道长,以您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置?”
元真道长叹道:“出此孽徒,师门不幸,只怪我当年识人不明,以致才有今日之祸。事已至此,只好请丁大人与贫道同到观中,将孽徒拿下,交由大人处置了。”
丁进之推诿了几句,便派罗振义随同元真道长一起去了青云观。
却说元真道长,一回到青云观,便把大弟子心通找来,问他心灵的情形。
心通道:“师弟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了。”
元真道:“说具体些,到底是哪一天?”
心通想了想道:“就是师父去浴仙池的那一天;之后,再也没有见到他的踪影。”
元真望着罗振义道:“莫非是这孽徒见事不好,畏罪潜逃了?”
罗振义道:“那心灵中了凌云一剑,身受重伤,自是行动不便,如此他又会逃到哪里去?”
元真道:“罗武师的意思是心灵有可能在附近藏匿?”
“在下不过也是猜测而已。”
元真叹道:“贫道观中出此孽徒,当由本门自行处理,绝不姑息纵容。这一点,罗武师自可放心,只要一有消息,贫道会马上告知丁大人的。”
罗振义道:“道长言之甚善,如此在下就静候佳音了。在下府中还有事,告辞了。”
“贫道恭送罗武师。”
罗振义客套了几句,遂回府向丁进之禀报此行的情形。
凶手畏罪潜逃的消息传到了丁进之耳中。而当罗振义回来汇报时,何家大公子何成麟就站在一旁。
当何成麟回到府中把心灵之事告诉了父母时,何禹廷、常青公主二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常青公主道:“真是作孽,事情都已经过去二十年了,麟儿也已经回来了,怎么此事的阴影还在无休无止地纠缠着我们?”
何禹廷脸色阴沉,半晌无言;良久方道:“麟儿,你是说葛氏的那条祸根受了重伤快要死了?”
何成麟道:“丁小姐与丫头都说是亲眼目睹杜正海右胸被凌云一剑刺中的,而凌云的剑法孩儿亦早有耳闻,据说是快准狠,所以孩儿料想那小子如今不死也成重伤。”
何禹廷道:“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在如此戒备森严的形式下,要想逃出去应该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除非有人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