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您用这个,晚上就不会受惊了。”碧螺给公主掖好被子,轻声补充了一句。
陈葭困倦地合上眼,声音几不可闻,“我知道了……”
夜深,太子摩挲着腰间悬挂的精致香薰球,“人睡下了?”
身后暗卫单膝跪下,无声垂下了头。
“走吧。”
太子施施然走出大帐,在帐外看守的常福和小林子见状,跟了上去。
……
天亮了,太子才从密不透风的牢笼中走出,这处临时搭建的牢笼,由大内一等一的高手全程把守,距离营地足有半个时辰的路程。
太子把罪证快马加鞭呈给皇帝,闭口不谈是如何严刑逼供的。
只有饱受一夜摧残的两位公公,刻骨铭心。
陈葭完全不知道这波澜起伏的宫廷风云,哪怕后宫或者朝中少了几个人,她也现不了。
处于后宫之中女性,没有消息渠道,就是如此闭塞。
遇刺的第二天,皇帝拔营回宫,不再留恋宫外自由潇洒的天地。
陈葭只觉得宫中的气氛肃穆,巡逻的侍卫多了几批,巡逻的次数也频繁了一些。
太子,近来也不常见。
每回去他宫中,三回总有一回跑空。
陈葭只能依靠每日的功课打时间,教她的师傅都赞她孺子可教。
陈葭的棋艺一般,这门功课便到此为止,她又跟着若月一起学习舞蹈。
“葭月,愉悦自己尚可,取悦他人,实为下策。”
学舞前,皇后如此提点她。
陈葭没什么所谓,她本来就是打时间。
年前还生了一件大事,皇帝派国师去往易县治理水患。
蓁月乔装打扮,偷偷跟去了。
葭月能现,还是系统出言提醒。
看来没有葭月公主,男女主要想修成正果,仍旧不易。
年关将至,宫内张灯结彩,到处挂上了大红灯笼和对联,寓意美好的红色绳络缀在灯笼下方,平添几分喜意。
陈葭打开私库,选了玉器,打好络子。皇帝,皇后,蓁月,若月,茹月都送出去了。
唯独太子的,想亲手予他。
这份礼物,直到吃完年夜饭都没有时间送出去。
太子,怎么神出鬼没的!
夜深,太子再一次神出鬼没。
陈葭被人叫醒,迷迷糊糊搂着人,脑袋歪在他的脖颈处,嘟囔:“是不是太晚了?”
他轻笑,脚尖轻点屋檐,一个纵身,跃起数米高。
很快,带着人来到了观星阁。
观星阁是工皇宫最高也是最偏的地方,平时是国师上班的地方。
太子没有老实走台阶,踩着屋檐,几分钟就掠到顶层。
朔风凛凛,陈葭扒着人,偏过一点脑袋看脚下。
入眼漆黑一片,仿佛有什么巨兽蛰伏在这黑暗中,等着将人吞噬。
陈葭快缩回脑袋,钻进他的大麾中,将人环紧,“太子哥哥,好久不见呀……”
太子推了推她,“葭月,抬头看!”
陈葭依言抬头,无数的孔明灯从黑暗中升起,点亮了眼前这片天幕。
太子指了指角落放着的一只孔明灯,“葭月,写上你想说的,然后就可以放出去了。”
陈葭看着挺大一只孔明灯,忽然开口,“太子哥哥,我们一起?”
太子不说话,走到孔明灯一侧,执笔写下两行字。
陈葭想走过去看,太子抬眼一笑,“当真想看?”
她赶紧摇摇头,规规矩矩地写下自己想说的,如果真的灵验,她希望:山河无恙,亲人康健;太子哥哥,如愿以偿;而她,自由和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