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府前门好生热闹,摆摊叫卖的都比往日里多了不少。乔府非但没有避讳,反而大门敞开着,让人随意往里面瞧,仿若什么也没生过一般。
仆人拿着扫把正打扫庭院,落叶落花铲了一盆又一盆,可见这大雨有多么的急促。
乔府之所以这么热闹,是因为一早就有人传出了消息,乔家二小姐被皇上单独留下了。大多人都是来看乔家的热闹,想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事。毕竟前些日子,宋丞相刚刚落马,不知乔家会不会是下一个。
乔姿蓉的马车穿过胡同,眼看就要到家门口那条街,有婢女拦了车,车夫认得是自家人,放了婢女上车。
“二小姐……”
婢女上车刚叫了一声,乔姿蓉瞥见了来人,她的眼泪瞬间止不住了,从椅子上直接往前一扑,紧紧地抱住了来人。
“翠儿!”乔姿蓉带着哭腔,真切的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这一抱,可把翠儿给惊着了,她手忙脚乱,半蹲在马车里,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推了又推,死活没能推开二小姐。她心中不解,又有些嫌弃,一张俊俏的小脸拧巴在一起。
“二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快放开奴婢,这成何体统!”翠儿是大小姐身边的大丫鬟,乔家是大小姐管家,连带着她这个大丫鬟地位也非常高,往日里无论是丫鬟还是小厮,都要叫一声翠儿姐姐。翠儿一直觉得二小姐有些不学无术,她得帮着大小姐多看着点,免得二小姐闹出什么乱子来。
乔姿蓉摇了摇头,甚至抱得更紧了,她在翠儿的怀里蹭了蹭:“翠儿,能再见到你真好,不许你再以身犯险了,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这话把翠儿说的一头雾水,她忙看向旁边的蜜桃,蜜桃一摊手,小声告诉:“这一路上,小姐都是这样。好像我死而复生一样。”
翠儿不知说什么好,这个二小姐总是如此荒唐。
“翠儿!我明日就给你寻几处铺子,你得置办一些产业了,你下半辈子才能过得舒心。我的好翠儿,你的头可还疼么?”乔姿蓉稍稍放开了翠儿,颤抖着手摸了摸翠儿的头,弄得翠儿髻都乱了。
翠儿无奈笑,看着乔姿蓉的眼神却柔和了许多,她心想,她的二小姐,到底是个孩子。
“二小姐,大小姐让我拦着您,咱们得从后门进,前门现在许多来瞧热闹的。您在宫里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乔姿蓉一愣,忙问道:“都穿什么了?”
“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您被皇上单独留下,又赶上下雨,您脚滑摔进了皇上的……”翠儿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红着脸接着说道,“怀里!”
“放屁!”乔姿蓉恼火,“这孙子,这不是坏我名节!我看是他狡猾!”
翠儿和蜜桃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明白,二小姐骂的是谁。
乔姿蓉气消了以后,才问了个关键的问题:“我且问你们,我顶替姐姐入宫选秀,可是皇上下得旨?他什么时候下的旨?”
二人又是面面相觑,蜜桃甚至还摸了摸乔姿蓉的额头:“小姐,您怎么了?咱们乔家秀女,从始至终都是您啊!”
她记得,皇帝是遵循祖制选秀,高言许登基之时,就已经成年,选秀是早晚的事情,所以选秀的名单一早就拟定好了。而自己的名字从一开始就在选秀名单上的话,那高言许很可能这一世比她早醒来至少五年。
“哎……”乔姿蓉叹了口气,“咱们走吧。”
三人坐好,车夫赶着马车,趁着没人现,从后门入了乔府。
乔姿蓉回到自己的小院,又是一番梳洗,换回了自己的衣裳。她晓得,等下晚饭,家人定是要盘问一番的。
只是今日太过突然,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她铁定是不能入宫的,她离高言许越近,就越是危险,高言许早晚有一天会现她的身份。
只是,她不过是一个官宦之女,又如何能左右大局呢?只要高言许想,就一定会让她入宫。那就得想个办法,让自己有绝对不能入宫为妃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