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后面有一个不大的院子,里面连着三间厢房,王延庆和安贵就住在里面。
常落云刚走到院子里,一个中等身材浓眉大眼的男子便走了出来,笑着说:“云儿,刺绣大赛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如我预料的一样,你果然得了头名。”
“延庆叔,”常落云在院子里的石墩上坐下,“前几日你说的事怎么办了?”
王延庆在常落云对面的石墩坐下,安贵已经倒了茶进来。他双手端起一盏移到常落云跟前,“前几日裴城过来,拿了两张地契,说是要典当常家乡下的两个庄子,我一时拿不定主意,又害怕他拿去其他铺子,所以才去请了姑娘你的意见。”
“那裴氏真是昏了头了,典当了农庄,常家上下一大家子日常的嚼用从哪里来?难道拿典当的银子去买,真是杀鸡取卵。”常落云哼笑。
“我听裴城的意思,应该是去做什么生意。”
“那就更不应该了,做生意有亏有赢,拿自家产业典当了去做生意,本就是赌徒行为。
而且,货物运输途中本就不可预测,加上这两年匪患四起,更是增加了不知多少风险,裴氏放着安安稳稳的农庄不要,却要去做什么生意,真的是穷疯了吗?”
“我看裴城那个人也不靠谱,最开始,他只是开果子铺,后来听说是认识了什么夏国的富商,倒卖一些丝绸挣了几个银子,我估计裴氏肯定是着了他的道。”王延庆说:“这常家的庄子,八成是要打水漂了。”
“既然她们敢当,我就敢收。”常落云哂笑,“延庆叔,两个农庄一共当了多少银子?”
“七百两。”
“七百两?”常落云冷嗤,“当初买这两个庄子怕都花了不止七百两。”
常家的两个庄子虽然不大,但好在大多都是农田,少部分坡地也种上了桑树,光是桑叶也有一些收入。
七百两银子实在是太低了,延庆叔果然会做生意。
“我看裴城很着急的样子,就有意压了压价,哪里知道他也同意了。”王延庆说:“就不知道常家遇到了什么困难?”
“不管遇到了什么困难,既然庄子到了我们手上,就要经营起来。”常落云说,“庄子上的都是良田,全部用来种成粮食存起来,其余的就不用考虑了。”
王延庆说:“这倒是和我想到一处去了,如今蕲国大肆生产丝绸,目之所及大多是桑树,难得有块农田种粮食,不能不未雨绸缪啊。”
常落云笑笑,“延庆叔,我过两天就跟郡王妃进京了,当铺的事情你做主就好。”
“云儿放心,当铺的事情,我一定尽力。
“还有,你上次让我把吴妈的身契拿到,我已经办妥了。”
常落云点点头,“当铺有延庆叔看着,我自然放心。
吴妈以前跟着我阿娘在名绣坊,难得她一片真心,如今她上了岁数,就让她到竹溪巷来住着,今后还要请延庆叔多照看着点。”
“云儿认准的人,我自会尽心。”
“前几日,吴妈找到了跟着我祖母的丫鬟茜红,说了一些祖母当时中毒的情况。只是,时日已久,查起来更费力一些,延庆叔也帮我留意着。”
“茜红如今在哪里?”王延庆淡淡地问。
“裴氏将她给了裴城。”
“这就好办了,”王延庆说:“毒害老夫人,光是裴氏一个人定不能做到,这裴城是她亲兄弟,如今她又这样信任他,我瞅着很可疑。”
“延庆叔和我想到一处去了,等吴妈过来,让她多跟茜红接触,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常落云故意漏去了婚书的事,有了阿娘的教训,她可不想盲婚哑嫁。当年阿娘若是知道爹爹是这么一个冷漠的人,她还会嫁他吗?。
她常落云要嫁的人,可一定要打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