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漓的鲜血涓滴落下,溅在他雪白的衣袍之上。
走开啊!
她撞开车门,摔出车厢外。
此刻,马车正停在一处野外荒地上,除了几棵小树一片青草,别无长物。
花非花本倚在车前小憩,睁眼见她那样。翻着白眼道:
你真是带了一只药罐子出门!
你快瞧瞧啊!
傅流云抱起她,将她放入车内。
小车夫快步蹿上来,半跪在坐榻之上。
阿七!
他从怀里摸出一只漆黑如夜的小方盒,打开盒子取出一粒乌黑的药丸。手脚麻利地要将那粒药丸喂入她口中。
傅流云一把拦住他。
你要干什么?你果然在吃食中下了毒!
说罢,他已一拳挥出!出拳的度快如闪电,小车夫并未躲开,硬生生地吃了他这一拳!
他捂着肚子,冷汗已然冒了出来!
我没有……这是解药,快给她服下!
软榻上的阿七痛得昏死过去了!
花非花接过那药丸放鼻子下闻了闻。她对着傅流云摇了摇头。
傅流云只得点点头。
花非花勉强给她喂下那颗药丸。
阿七慢慢平复下来。
傅流云坐在短榻之上,握着她那只微凉的手。他翻身跃下马车,鸟儿一样落在那小车夫向前,他一把抓住小车夫的衣襟,怒从心头起,长翩飞,将他摁倒在地,一只膝盖死死抵住那小车夫的胸骨!
天上那轮明月,冷冷清清地挂在那里,照拂着人间,却平不熄那少年的怒火!
说!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的?
小车夫毫不抵抗,死鱼一般躺在草地上。望着天上的月亮,凄迷地笑着。
傅流云怒极了,挥拳相向,坚硬的拳头,打在他白而柔软的脸上、坚挺的鼻梁上。小车夫毫不反抗,就那样痴痴地受着。傅流云停下拳头,轻轻地喘着粗气。小车夫衣衫凌乱,露出一只雪白的肩膀,璀璨的月光照着那肩膀上威武雄壮的麒麟纹身。
他自然认得那纹身,那是平阳坞的徽记。
他是平阳坞的……死士!
只有傅家的死士才在肩膀上纹麒麟纹。
傅叶鸣!
除了他还有谁能派得动平阳坞的死士!
平阳坞训练出来的死士都是冷血动物,一个个冷酷无情,比麒麟还凶悍!他怎么会出手救阿七?
傅流云一把拽住小车夫的胳膊,脚下奔腾如流星,凌空而去。他把他扔破麻袋一般扔在一条河边,自己坐在水边的一块青石之上!望着水中清泠的明月!冷冷地道:
你……认识阿七?
傅流云坐在青石上,衣摆滑落水中,他也毫不在意!
小车夫慢慢坐了起来,对着缓缓流淌的河水,洗去脸上的血迹。
她救过我性命,我不会害她。
傅流云点点头!
你若害她,早就动手了!是傅叶鸣派你来的?
他静静地看着小车夫,他即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一下一下地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你是他的死士,不是他还能有谁?
傅流云冷冷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