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此處語氣一頓,顏蒔知曉他想說什麼,本以為南巡在即今年的宮宴不會辦,沒想到已經準備好了。
祭天大典過?後,皇帝要賜宴群臣,皇后也要會見京中命婦和?諸多閨秀,倘若後宮未立皇后便由?最高位妃嬪出面,就像之前這種宮宴都是由?母妃出面。
「不過?殿下身子不適,朕就下令今年免了命婦覲見。」讓她現在撐著精神應付幾個時辰外?人,霍如深怕她到時候會病上幾天,南巡路上更難受。
顏蒔聽罷心裡鬆了口氣,她可應付不來這些?。
「不過?既然殿下當日無事,便替朕清算一下南巡用度吧,朕明?日讓人把東西送來。」
「好。」顏蒔微微點頭,倒是方?才的事,「陛下推卻了命婦覲見,別忘了讓宮內賜下賞賜給各家?。」
如若她沒記錯,宮宴結束,宮中賞賜便到了那些?命婦手中,今年總不能少。
「朕記得。」
他抬眼便能看見坐在對面的顏蒔,雖然沒能從她嘴裡聽見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就如同他說的,他有的是時間?跟顏蒔耗下去,今年不行,那便明?年。
顏蒔似乎察覺到了對面有些?灼熱的視線,翻書的動作都緩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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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之夜,外?面禮樂喧囂,景玉宮卻安靜得很,顏蒔合上已經整理好的南巡用度放在桌上,看了眼守在一旁的聽月道:「把晚膳端上來吧。」
因為是除夕,今天的晚膳格外?豐盛,聽月端來了一小壺青梅釀道:「文太醫說娘娘停了藥,可以少用些?酒水,只是陛下方?才讓人送來的。」
說著話,聽月倒了一小杯青梅釀放到顏蒔跟前。
和?那日在酒樓聞到的味道一樣,顏蒔看向手邊的青玉杯,忽然想到那日看到的酒樓牌匾,那熟悉的字跡又浮現在眼前,怪不得熟悉,簡直跟霍如深的字跡如出一轍。
顏蒔端起?手邊的青梅釀喝下,對著聽月道:「今晚你早點去休息,不用在跟前伺候了。」
「娘娘身邊沒有重?活,奴婢不累。」聽月說的是真話,在顏蒔身邊她做過?最重?的活計便是將那些?書搬來搬去,可比其?他宮人輕鬆多了。
「不累也去歇著,還有外?面守夜的宮人,告訴他們今晚都能早些?回去。」
聽月替外?面的宮人謝了恩,「奴婢伺候完娘娘藥浴便去歇著。」
「也好。」
用完晚膳,顏蒔在偏殿聽見了外?面隱約傳來的管弦樂聲,霍如深那邊應該還沒結束,她靠在白玉階上,任由?聽月在一旁給她梳洗著滿頭烏髮。
「娘娘,咱們要什麼時候離開皇城?」雖然東西都準備齊全了,但聽月總覺得心裡有些?慌亂,她從未辦過?這麼大的差事。
「三日後。」
總不能明?日就走,霍如深要放兩日早朝看看有沒有遺漏,這是他和?老師商量過?後的結果,顏蒔也覺得這樣穩妥些?。
「娘娘身子才剛好些?,萬一路上再病了…扣群裙嘶二耳貳無酒以四七…」
聽出了她話里的緊張,顏蒔抬起?沾了水的手輕拍了下聽月的手臂以示安慰道:「別慌,不過?是出去走一圈,更何況還有文太醫跟著,不會有事的。」
她只是剛被管事姑姑教導幾日便分到景玉宮當差的小宮婢,面對這種事難免手忙腳亂,顏蒔倒沒責怪她,與其?給她一個辦事一絲不苟、資歷不低的宮人,她不如自己教出來一個安心的。
因此她才婉拒了霍如深要給她身邊再換人的念頭。
沐浴完後,她便打發了聽月,讓人去休息,站在景玉宮殿外?,顏蒔看向周邊點起?的燈盞,因為今夜特殊,這些?燈要亮一晚上。
連同那日她帶回來的琉璃花燈,也被聽月掛了起?來,今早掛上的,晚上便有內務府的人送來一堆琉璃樣的燈盞,都以為她喜歡。
不過?點上之後確實好看。
夜間?很冷,她未站多久便回了殿內,只是她打發走了殿內伺候的宮人後,忘了一件事,那便是霍如深回來後,連偏殿放熱水的事都沒人去做了,只能李公公跑著去傳熱水。
顏蒔聞見霍如深身上不輕的酒氣,默默往一旁挪了幾步。
李公公讓人放好熱水,他輕聲對顏蒔道:「娘娘多看著些?陛下,今日在殿上陛下無奈多用了幾盞酒,不過?陛下已經喝過?醒酒湯了,娘娘不用擔心。」
顏蒔又看了眼坐在一旁的霍如深,除了身上酒味有些?重?,她也沒看出他有喝醉的樣子,走路都穩穩噹噹的。
不過?顏蒔還是點頭道:「我知道了。」
李公公走後,顏蒔以為霍如深會直接去偏殿,誰料他還是坐在原處不動,倒真有些?喝醉的樣子。
「陛下該沐浴休息了。」顏蒔提醒道。
而霍如深則睜著眼,黑沉的眸子看向她道:「殿下就不怕沒人看著朕會出事?」
也許是知道他想幹什麼,顏蒔不動聲色反駁道:「沐浴能出什麼事?」
偏殿的池子又不深,難不成他還能腳滑淹著?
可她不答應,霍如深就在那坐著,頗有些?無賴的意思。
顏蒔真想直接去睡,可也不能真把他放這,萬一他是真醉了……
而且再不過?去,偏殿的熱水該涼了。
輕掐了一下指尖,顏蒔站起?身道:「我在殿外?等著,陛下能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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