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下移,是今日霍如?深非要給她戴上的鐲子,微微發青的玉色,在?昏沉的燭光下卻鮮艷起?來。
隨著?次日紅日升起?,聽月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景玉宮內外伺候的下人依舊恭恭敬敬,文太醫也照常來請脈,甚至內務局又送來了一堆稀奇擺件。
只是娘娘興致不?高,看都沒看一眼就讓她給放起?來了。
而聽月擔心的源頭卻武英殿內枯坐了一宿,好在?今日群臣休沐,無需早朝,只需命人將奏摺送來便好。
柳獻抱著?懷裡的東西來武英殿時,驟然看見霍如?深有些憔悴的面色,不?免擔心道:「陛下這是怎麼了?」
他話剛說完,餘光就瞄見了霍如?深臉側的印子,隨即若無其事地低下頭,如?果他沒看錯,那似乎是個巴掌印……
誰那麼大膽子,敢在?天子臉上動巴掌?
霍如?深抬手按了按有些發酸的眉心道:「讓你找的東西找到了?」
柳獻忙將手上的東西放下,「臣回去查了這些年來各地繳納上來的賦稅,正如?陛下所言,上面的文章可不?少,錯漏百出不?說,明眼一看便知數額不?對。」
他隨意拿來一本帳,「整整兩座城,竟然還沒西北一個鎮交上來的多。」
柳獻說完迫不?及待地看向霍如?深道:「陛下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國庫空虛,戶部也拿不?出銀子,辦事的時候簡直是處處受限。
霍如?深卻道:「不?急。」
「再?過些時候,各地今年的賦稅便會挨個運來京城,你一一對比著?,看看他們是仍舊敷衍還是識時務,若還是如?此?,南巡之時再?動手不?遲,現在?處置他們只會打草驚蛇,推出來幾個不?要緊的人頂罪,銀子也難讓他們吐出來。」
柳獻點頭,確實不?能貿然動手。
說完這些,他又不?經意般抬眼看了下霍如?深道:「陛下要不?找些東西遮遮,臣方才還見到余先生了,說不?定馬上就過來了。」
言下之意便是,現在?還只有他一個人看見,再?等會兒?看見的人就多了。
霍如?深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那一巴掌力道不?輕,印子會留到現在?也難免。
他輕笑起?來,柳獻卻聽得毛骨悚然,這是被氣得不?行了吧。
如?果不?是狀況不?允許,霍如?深還真想讓余若好生看看他教出來的好學生幹的事。
倒是絲毫不?提明明是他的動作先嚇到了對方。
武英殿內有他放置朝服和洗漱的地方,霍如?深也覺得自己這樣有些不?妥,起?身去收拾了一番。
柳獻目光好奇地看在?他的背影,他看了眼剛過來沒幾天李公?公?道:「公?公?可知出了何事?」
李公?公?只是笑了笑,壓低聲音道:「柳大人可別為難奴才了,在?背後議論陛下這不?是要奴才的命嗎?」
先朝宦官與內閣勾結一事鬧得天下皆知,為了保命,李公?公?自然不?敢隨意亂說有關陛下的事。
柳獻頓覺無,要是陳遠在?此?,還能跟他說兩句,他眼珠子一轉,換了個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