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書房門時,看見了迎面過來的柳獻,余若雖為霍如深賣命,但他卻不怎麼想和王府里的其他幕僚有過深的交際,點頭之交便好。
不過柳獻對於他能全須全尾地從書房出來有些驚訝,畢竟前幾天把事情辦砸的陳遠現在都下不來床,聽大夫說哪怕用最好的金瘡藥也要再養上大半月。
柳獻還沒來得及開口和余若說上兩句話,人就已經走遠了,也罷,余若平日裡除了王爺誰都不待見,他就算上去也是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柳獻敲了兩聲書房門,就聽見霍如深讓他進去的聲音。
此刻的霍如深正在考慮余若方才的那番話,他在皇城中確實安插了人手。
就顏氏目前的處境來看,說不定皇城都不如他這宣淮王府守得嚴。
但如果只是為了讓顏蒔離開江淮就貿然對皇帝下手,是否有些欠妥。
他看了眼走進書房的柳獻道:「你說,本王若是想將一件大事提前,可欠妥當?」
柳獻立刻便明白了霍如深的意思,其實按照他們的打算,也算不上是提前,只是中途出現了顏蒔這一變故。
「王爺若是想好了,屬下這就將密函遞出去。」
霍如深坐在椅子上,往後靠了靠:「去吧。」
總要等顏蒔離開江淮,他才好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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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顏蒔正看著禁軍方才遞給她的信件發愁,江淮這邊一個宣淮王就已讓她頭疼,朝廷那邊又派了人下來。
這人說來她也熟悉,正是平日裡在父皇身邊伺候的孫公公,她去求父皇撥賑災銀兩時還和此人鬧得不愉快。
這下好了,江淮城裡,容家的人,宦官的人,以及一位似乎存在異心的藩王,顏蒔心裡苦笑,可真是熱鬧。
就差內閣的那堆老狐狸插一腳了,不過他們基本上和宦官一個鼻孔出氣,說不定這次孫公公來江淮就是他們的主意。
來給她添堵,來看看有沒有油水可撈,倘若今日在江淮之人不是她,那些賑災銀不知有多少要流進他們口袋。
信件上說,孫公公此行是得了皇帝的命令,是為了她的生辰,也為了把江淮的情況如實告知朝廷。
算算日子,他們到達江淮的時間也就明日了。
顏蒔讓人把陳稟找了回來,此刻已經天色昏沉,陳稟忽然被叫去別院,心裡止不住地發顫。
「陳大人可還記得當日江淮城外,讓孤等了好些時候。」
聽見顏蒔如此問,陳稟瞬間慌了,他當時覺得顏蒔只是來江淮討名聲的,畢竟顏氏皇族如何世人皆知,所以才大著膽子把人晾在城門外,還打發了個不起眼的官員去迎接。
要是他早知道顏蒔有這本事,他當初就該恭恭敬敬地把人迎進江淮城。
「殿下,臣有罪。」陳稟老實認罪,反正他身上已經壓了不少罪過了也不差這一條。
顏蒔卻道:「孤倒覺得陳大人無罪,來人啊,給陳大人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