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雖然不信任容家,但對付閹黨他們還有些用處。」
「記下那幾個受傷百姓的名字,一定要處理妥當,至於容凜,孤會讓他去幹些別的事,堤壩這裡便全交給你了。」
宋景玉應道:「微臣明白。」
喧囂退去,容凜帶著人將幾個受傷的百姓抬上馬車去城內尋大夫,周圍的人重按照宋景玉的吩咐將磚石擺放好。
顏蒔就站在原地靜靜看著,直到宋景玉走到她身旁,突然聽見她開口道:「孤今日去見了老師。」
宋景玉給顏蒔做伴讀的時候,余若還在皇城做少傅,所以他知曉顏蒔口中的「老師」是指誰。
「余少傅可還好?」
顏蒔微微搖頭,眼中浮現出一絲迷茫:「孤也不知道,老師看上去無恙,但孤覺得他心裡藏著事情。」
「當年余少傅因何離京,殿下也是知道的,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天塌了一般,微臣說句僭越的話,倘若微臣也像余少傅那般被聖上削了官身逐出京城,微臣一定會跳進護城河尋死。」
宋景玉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顏蒔知道他一定做得出。
「你說得對,孤或許不該再把老師牽扯進朝政中。」
她瞥了一眼宋景玉道:「至於你,好歹也是孤身邊的伴讀,父皇倒不至於對你下手。」
宋景玉只是沉默不言,正因為他是顏蒔的伴讀,為了不惹人注意,他不能有多要緊的官職,只能在工部做一個小小的員外郎。
不過這對於他這個落魄世家子而言,已經是最好的出路了,何況……
他看向身旁的顏蒔,只要身邊的太子能撐到登基,他也算是熬出頭了。
「微臣明白。」
~
顏蒔出城時沒坐馬車,身邊也只有幾個禁軍跟著,眼看日頭已經到了正午,她站在堤壩邊上卻突然想起還被光在總督府內的左傑。
她在這裡幫不上忙,也許該回去看看那位左大人,好好問問他身後之人到底是誰。
此刻的總督府,陳遠正仗著叔叔陳稟不在,總督府里的下人又不敢攔他,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他已經事先打探過了,今日總督府內不止陳稟不在,就連顏太子也去了堤壩監工,聽聞堤壩那裡還出了事,他短時間內肯定也回不來。
陳遠可一直沒忘記霍如深交給他的差事,左傑一日不死,他這心裡就一日不安穩,正好趁著今天將人給了結了,也好讓他向王爺交差,現在他晚上只要一閉眼腦海里就是那幾箱充做銀兩的石頭,仿佛在赤裸裸地笑他無能。
陳遠心裡恨得牙痒痒,既恨左傑無用,又恨顏太子太過狡猾,不過王爺已經動手了,那顏太子遲早會吃些苦頭,最好能灰頭土臉地離開江淮,滾回京城。
自從那日顏蒔試探過左傑後,回到總督府就將人直接關在屋內,美曰其名讓他統計這次水患大約受災了多少人,需要多少銀兩籌建堤壩和房屋,又需要多少銀兩購買糧食才能保證這段時間能不斷施粥等等。
左傑自然不能拒絕她的命令,而且他還不清楚太子殿下是否真的看穿了他,為了活命,也為了能重贏得顏蒔的信任,今後能更好的辦事,左傑可謂是將畢生精力都用在了這上頭,幾個帳本做得漂漂亮亮,各類明細全都一一列出,哪怕是戶部尚書親自翻看,也挑不出錯。
正當他整理完手上的帳本,準備喘口氣時,聽見外面傳來些微動靜,除了每日三餐送飯,顏蒔下了令不准人往這邊來。
左傑還以為是來送飯的下人,直到透過窗子他才看見來人是陳遠,想到陳遠與陳大人的關係,左傑心裡先是開心了一瞬。
看來王爺還沒拋棄他,他對王爺還有用,所以王爺才會派陳遠過來,他看了眼屋內的帳本,想著要不要先將這些東西交給王爺,他再做份的給顏蒔交差。
可下一眼,窗外的景象就讓他嚇得魂都快沒了。
第16章
一角素色衣擺出現在院門口,左傑一眼就認出那是顏蒔,可陳遠還在往他這邊走,他一時慌了神。
「你是哪個?為何在總督府內行走?」
左傑腦子一片空白,只能僵硬地喊出這句話,他下意識就想在顏蒔面前和陳遠撇清關係,畢竟他現在還是朝堂命官,勾結藩王可是誅九族的罪過。
陳遠被他這一嗓子喊停了腳步,頓時發現了不對勁,哪怕是在總督府里,左傑見到他也不至於會如此大喊大叫,除非這院子裡還有旁人。
陳遠正想著,身後便傳來了一道頗為冷冽的聲音:「陳公子是來找陳大人的?」
陳遠定了定神色,轉身看向身後的顏蒔,畢恭畢敬地行禮道:「草民見過殿下,草民原是沒見到叔叔,便想著在總督府走走,殿下或許不知,總督府內有一美景,只有這時候開能看見,怎知太久沒來,一時尋不到路了。」
說完他又看了眼已經從屋內跑出來的左傑道:「擾了大人清淨,大人勿怪。」
左傑哪敢說什麼,他看了看顏蒔,想著先把這兩人分開:「殿下來此可是為了帳本一事?微臣已將各類明細一一划分好了,殿下可要看看?」
他本來想再留兩日將那些東西送去宣淮王府一份,眼下怕是不成了,趕緊交差才是最要緊的。
陳遠正要抬步往外走,顏蒔身後跟著的禁軍就將他給攔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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