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用過早膳,陳稟就尋了過來。
不等顏蒔說話,他便開口道:「殿下,江淮諸臣已在前院候著了。」
顏蒔放下手中的濕帕子不緊不慢地道:「那便有勞陳大人先帶著他們去城門口了。」
陳稟面露疑色,詢問道:「殿下可是要登上城牆看一看江淮城的全貌?」要不他實在想不明白顏蒔為何要現在跑去城牆?
顏蒔反問道:「江淮城偌大,城樓才多高?陳大人站在上面能看清楚江淮?」
陳稟猜不透他想幹什麼,又不好開口細問,只能先按顏蒔的吩咐帶著人去城牆等著。
跟著陳稟一起過來的還有容凜,他同樣滿臉疑惑,城牆?難不成殿下要跟他們算昨晚的帳?
容凜心中一喜,他早就想壓壓這些人的威風了,只是區區地方官,真是囂張至極,天高皇帝遠這個道理,他昨日可算明白了。
不過容凜還沒忘他過來是為了什麼,陳稟走後他便對著顏蒔道:「殿下,陳稟昨晚便向微臣打探賑災銀,可那些銀子被賊人竊去了十數兩,如今對不上帳,左大人昨晚就差抱著微臣哭了。」
他實在是被左傑纏得不行,才想趕在顏蒔會見江淮官員之前詢問要如何,怎料這江淮總督比他還要著急,一大早就跑了過來。
顏蒔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這事不急,你也隨孤去城門口吧。」
容凜壓下心中不解,老實跟在顏蒔身後,等他們到城門時,那裡已經圍滿了百姓,不同與昨晚的冷清,大街上多了許多百姓。
或許是因為那群身穿官袍的人太過扎眼,他們都有意無意往這邊看。
看見顏蒔過來,眾人紛紛行禮,周邊百姓也如大夢初醒般跟著跪在地上。
「殿下千歲。」
昨晚的夜色太重,顏蒔並未看清楚除陳稟外的官員,「都起來吧,孤讓諸位過來只是為了等著賑災銀兩送來,算算時間,也該過來了。」
此話一出,那些仍然跪在地上的官員還未什麼反應,而聽到「賑災銀兩」的百姓則面露喜悅,一時之間竊竊私語聲不斷。
就在這時,城門外,顏蒔早已安排好的禁軍猛然高呼道:「殿下,來了,來了!!!」
容凜聞言朝外看去,他怎麼什麼都看不見,「殿下,這……」
話未說完,遠處的人影更明顯了些,容凜定睛一看,猛得睜大眼睛,這不是宋景玉嗎?他不是家中有私事沒跟上隊伍嗎?怎麼會……
忽然間,容凜想明白了這一切,原來殿下早就知道路上會出事,才讓宋景玉帶著賑災銀兩單獨走。
那他們護了一路的東西是什麼?為什麼殿下如此信任宋景玉,卻不信任與他同宗的自己?容凜心中不忿,看著宋景玉的目光也帶上了幾分嫉恨。
不遠處的酒樓里,霍如深垂眸看著站在人群中的顏蒔,也許別人不知道顏蒔想做什麼,可他卻能大致揣測出來,顏蒔本可以悄悄將賑災銀兩運到總督府,當作之前的事都沒發生。
可他搞這齣是想讓江淮的百姓知道,朝廷確確實實撥下了用於賑災的銀兩,往後無論江淮百姓得了什麼好處,都會記在這批賑災銀上,記得朝廷的好。
霍如深眸中閃過一絲殺意,他該收回那句話,這位顏太子不僅僅是有,他還是個聰明人,可現在的顏氏皇族最不能出的就是聰明人。
「告訴陳稟,讓他找機會帶著顏太子去堤壩上走一圈。」
柳獻心中一凜,王爺這是動了殺意了,絲毫不敢耽擱,立刻回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而依舊站在原地的顏蒔,突然轉頭看向身後,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有人在盯著她,昨夜在總督府時也是。
她本以為是陳稟或者其中某個官員的視線,可現在卻覺得不是。
酒樓里,臨窗的位置已然無人,桌上還有盞冒著熱氣的茶水。
正在顏蒔疑惑之際,宋景玉已經走到了她面前,「臣幸不辱命。」
顏蒔猛然回神,輕點了點頭,「宋大人做得很好。」
陳稟此刻插話道:「殿下一路護送賑災銀兩實在辛苦,這些銀兩全會用於為百姓建造屋舍,修建堤壩。」
陳稟話落,圍觀百姓便又紛紛跪下高呼「殿下千歲。」
顏蒔眉心微皺,「朝廷從未放棄過江淮眾多受災百姓,孤來此處便是受了父皇之命。」
她看向陳稟道:「此處不是議事的地方,陳大人先帶孤去看看安置難民的地方吧。」
走之前她讓宋景玉先歇息一日,特意指了容凜送他回住處,容凜咬了咬後牙槽,在顏蒔離開後陰陽怪氣地對宋景玉道:「宋大人真是好大的功勞,在下佩服。」
要論官職,明顯是容凜的官要大於宋景玉的,而此刻容凜的謙稱明顯是想讓宋景玉下不了台。
「容大人謬讚了,一切都是太子殿下的妙算,下官每日都提心弔膽,身後這些東西但凡丟了一釐一毫,於下官而言都是天大的災禍,下官實在當不得容大人稱讚。」
容凜輕嗤了一聲,「你倒是個明白人。」
「走吧,總督府內已經住不下了,你就先去別院吧。」
宋景玉眸中深諳,只淡淡回了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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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蒔帶著身後一眾官員走在江淮的街道上,她不說要坐馬車,餘下眾人自然更不可能提。
只是安置災民的地方距離城門口可不近,平日裡出門都不邁兩步路的人自然會撐不住,而顏蒔身後大多都是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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