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呆滞片刻,然后勃然大怒:“朕用不着!”
恶心,现在就是觉得十分恶心!
崇祯气哼哼的把辽东地图甩到一旁,但瞬间瞥到一个地名“宁远”。
对了!崇祯十六年,按理说那时候大明应该已经油尽灯枯了,竟然还能打败建奴!
天幕分析过,农民起义最重要的是吃不饱饭,他就算是诏安了也没法变出来那么多粮食来安抚这些饿鬼。士绅可不好对付。
但建奴不同,现在听了建奴所作所为,他就能和这些士绅达成一个共识,尽管里面有许多虫豸蠹虫,但局面会比以前好。
先解决建奴,再修整内政,平定民乱!
一步一步来,他不想当亡国之君!
如果这时候失去民心,陷入“人民群众汪洋大海”之中,带清显然没有把握在与依旧据有四省之地的大顺,和剩余半壁江山的南明三方角力中胜出,因此不得不暂时“妥协”。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取消剃发易服命令是多尔衮的本心。
事实上,顺治元年的七月,多尔衮在回复山东巡按朱朗鑅,希望新补监司三人用明式衣冠的奏疏时,就说“目下急勦逆贼,兵务方殷,衣冠礼乐,未遑制定。近简用各官,姑依明式”。
“姑”,就是姑且,可以看出来多尔衮答应的颇为勉强。毕竟清廷是想要统治中国的,想要“中外一家,君犹父也,民犹子也,父子一体,岂可违异”。
只不过那时候带清还只是三分天下,明廷这边的降臣上奏的时候,用的理由也是江南那边还没平定,大多数百姓都在观望,您老这时候整这种花活,就把江南的民心给吓跑啦!
这中间还发生了一件趣事,就是遗臭万年的孙之獬。
孙之獬……崇祯对这个名字有印象,这不是那个哭太庙的阉党么?
孙之獬是天启二年的进士,甚至还考上了庶吉士,授翰林院检讨,按理说清流路线妥妥人上人。但是吧他这人怎么可能甘于清贫寂寞的翰林院呢?于是就巴结魏忠贤,成了阉党,风光了好几年。
崇祯继位后,对阉党那是大举反攻倒算,下令毁掉由阉党编写的以排斥、诛杀异己为目的的《三朝要典》。这本书因为是党争的产物,所以客观性存疑,up不做评论。但是孙之獬真不愧是魏忠贤的孝子贤孙,他居然抱着《三朝要典》到太庙痛哭去了……然后就被罢官削籍回老家了。
带清来了,孙之獬觉得自己的好日子也来了,于是舔清舔的不遗余力,毫无节操。多尔衮这边刚第一次下剃发令,大臣们都在上奏据理力争呢,人家孙之獬欢欢喜喜的焕然一新了。不但剃了发,留了辫,还改穿了满族官吏的服装。
当时,朝臣分满汉两班,上朝的时候,满班大臣说他是汉人,不许他入班;汉班大臣说他是满人打扮,也不要他。徘徊于两班之间的
孙之獬进退不得,狼狈万状。
咱就是说,软骨症是种病,得多补钙。
崇祯抖着手,大声斥责:“简直是无耻之尤!”
殿中的大臣也纷纷附和。
这些大臣有东林党也有阉党,可即使是阉党,也觉得孙之獬太过于丢人,没有一个人愿意给他说好话。
次辅韩爌直接站起来上奏道:“臣怀疑孙之獬有通虏之罪,奏请将孙之獬打入大牢!”
崇祯本来还犹豫,不应该用未发生之事来定罪,但听韩爌说的是“通虏”,他立刻就同意了。
只不过大理寺根本没抓到人。
孙之獬被罢官之后没有回到山东老家,而是一直住在京城小宅子里,想着风头过了能不能疏通一下关系,起复当官,毕竟自己也是考中过庶吉士的清流老爷嘛。
等到听着天幕这长篇大论下来,他心里的想法渐渐改变了,既然日后是关外的建奴的入主江山,他为啥还要伺候老朱家的皇帝?因此他当机立断,打算明天就出发去辽东,凭自己这一身学识,那奴酋黄台吉还不得对自己礼贤下士?
没想到天幕竟然能提到他。
听着听着,他感觉有点不对劲。
孙之獬自然恼羞成怒,便上疏提议让朝廷之前颁布的剃发令加快执行。疏言:“陛下平定中国,万事鼎新,而衣冠束发之制,独存汉旧,此乃陛下从中国,非中国从陛下也。”
新朝雅政嘛。
于是民间广为流传的说法,就是孙之獬是满清剃发易服的第一大功臣。
就是因为他,让千千万万的汉人流血漂橹。
孙之獬还在愤怒那些降臣嫌弃他“媚上”,呵,都是降臣,装什么清高,搞得又当又立的。他明天就去列东,混个大官,到时候跟着建奴入关,这些嘲笑他的人说不定还要卑躬屈膝的找他来求个一官半职呢!
只是美好的未来还没畅想完,他就听见外面的胡同传来吵嚷的声音。
“快!”孙之獬来到前院指挥小厮,“快把门关上!”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周围许多民宅的百姓都围了过来,轻而易举的就冲散了门口的小厮,抓到了孙之獬。
京城的百姓也在一直观看着天幕,只不过大部分时候说的内容他们都听不太懂。
但大家明白,大明快完了,可新的天子居然是关外那些女真野人!
他们每年交那么多辽饷,最后竟然还是让这些蛮子打了过来!
不仅如此,这些辽东蛮子进了京城后,居然还要搞什么剃发易服,让大家都变得跟他们一样!
百姓们没办法去打建奴,还不能去打这个背祖忘宗的孙之獬?于是周围知道他住在这里的百姓都围了过来,气势汹汹的把他给绑了起来。
不过大家先别急,孙之獬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顺治三年秋,山东爆发了谢迁领导的农民起义,这时孙之獬正衣锦还乡。
这不是巧了么?就是你小子提议多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