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十七?”张延龄恼火的夺了过去,就要撕。
“等等。”张鹤龄伸手拿了过来,瞅瞅名号“这不是郑家的,三友斋是文官那边的,前一阵还骂郑十七来着。”
“卖报嘞,卖报嘞!三不牙行股东现身……”
“卖报嘞,卖报嘞!天理昭昭,天理昭昭……”
街上的报童穿街走巷,却依旧乐此不疲,没法子,今个儿的报纸销量好。拿出去叫卖,没一会就被人疯抢一空。
“斋长,俺们要不也刊登一下吧?”站在道报斋门口抽烟的一个书手向旁边同样抽烟的郑墨提议。
“此举无异于拾人牙慧。”郑墨不动声色的弹弹烟灰。果然还是十七叔有远见,那些大头巾骂吧,骂的越厉害,这银子赚得越多。
正看热闹,突然现远处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拿着棍棒气势汹汹的冒了过来。郑墨虽然不怕,却还是喊上报斋的书手撤回屋内,反锁上门。
街上眼尖的立刻四散奔逃,转眼间热闹的棋盘街前冷清了不少。不过各家窗前都挤满了脑袋一探究竟。
“三友斋,是去三友斋。”看着那些喇唬光棍是去隔壁,不少钻进桌子底下的书手松了口气,然后爬起来纷纷把着窗户向外张望。
“瞧瞧,这就是惹了俺们家的下场。”郑坤站在望凤楼二楼包间窗户旁“在这,俺们就是天。”
郑彪弹了弹雪茄,瞅着那群喇唬冲进了道报斋隔壁的三友斋,不由暗道可惜。原本他还以为,会是朝中的那位英雄忍不住率先出手,却不想被三友斋逼着张家拔得头筹。不过可以理解,如今天下人都晓得主上要捧着郑十七和内阁斗,也因此,道报斋绝对不会刊登任何内阁喜欢的内容。
“你瞧,你瞧,这就是抱头鼠窜……”郑坤依旧喋喋不休。
郑彪有些乏味的回到座位“坤哥找俺啥事,直接讲吧。”原本郑彪还打算找机会和郑坤勾连上,不曾想郑坤反而先找了他。
“十二叔如今回到郑家,这日子不好过吧?”郑坤走了过来坐下“听人讲又成了试百户了?”
“锦衣卫的试百户,也不是谁都可以做的。”郑彪不动声色道。
郑坤被对方不硬不软的钉子弄得有些不满“这对旁人不容易,可是对俺们张家……”
“有事说事。”郑彪掏掏耳朵“没事俺就走了。”
不同于郑直习惯了先装孙子后做爷;郑彪从来就是看人下菜碟。对于郑坤这种有奶就是娘的,郑彪就算与其合伙,也要先让对方懂谁是爷。
郑坤郁闷道“俺能有啥事……哎哎哎……别走啊……”赶忙起身拉住了要出去的郑彪“是这样。”将对方推回了座位“俺讲的亲事,肯定成了,就是过一阵,人家要俺提亲,这京师里谁都晓得俺是郑家人,总要有人出面的。”
郑彪似笑非笑的看着郑坤“听人讲俺那兄长也是读书人啊,咋侄子嘴里就没一句实话呢?咋滴?继续两头骗?你真当俺们是傻子吗?还提亲?若不是你打着俺们郑家的旗号,这京师谁理你?莫提张家,就是金家晓得你是谁啊?”
郑坤脸色难看,愤愤不平道“是啊,你们真定郑家既然这么厉害,咋让人都快把家里女人逼死了?”
郑彪一听,起身就走。时移世易,他当时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郑坤却又把对方拦住“好说好说,十二叔,俺不是气糊涂了……”
“你还气?”郑彪看对方依旧冥顽不灵,索性挑破“你有啥资格气?是不是郑十七不准你打着俺家旗号招摇撞骗传到金家耳朵里了?还是被你的偷金家闺女晓得了,人家不干了?”
郑坤语塞,神情闪烁。
郑彪看着郑坤“侄子,莫以为天下就你精。不想想,京师可是荟聚天下英才之地,俺家既然能在这站住脚,能被你唬住?只是看在亲戚的面上彼此留着脸面,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俺家可是每日早在皇爷面前开口的,你算个啥?”
郑坤被郑彪讲的脸色不停变幻,始终不一言。
郑彪看郑坤依旧不上道,直接推开对方要走。郑坤赶忙再次拉住郑彪,终于开口“十二叔好说,有话好说,侄子不是啥都不懂嘛。有好处,有好处,俺有好处。”
正说着,包间门被推开,进来一位富态的中年人“郑管事,来晚了,来晚了。”
郑坤一看,赶忙道“李东主,你咋来了,不是讲了,改日吗?”
“瞧郑管事讲的。”富态的中年人一边向郑彪行礼,一边道“望凤楼的席面这么贵,再者郑管事不是来了吗?有啥事今个儿谈不就得了。”
“俺都讲了,下次。”郑坤尴尬的将那中年人往外拽“俺有事,你先出去……”
郑彪哭笑不得,他还奇怪,郑坤咋这么大方,请他在望凤楼吃饭,原来这顿席面是郑坤讹的。只是郑坤不地道,还打算一鱼二吃,还想着多讹一次,却不想这李东主也是光棍,得了消息直接闯进来了。
无视了在窗边推搡的郑坤二人,郑彪直接往外走。他已经晓得了郑坤的打算,接下来就开始熬鹰了。
郑墨瞅着对面望凤楼二楼和三楼窗口的影影幢幢,不由产生了将楼上阁楼清理出来,搬去那里办公的想法。正胡思乱想,隔壁传来了新一轮的打砸咒骂声。
“斋长,这要不要见报?”一个书手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