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屏气凝神,收敛气息,将签筒收回乾坤袋,用耳朵来判断那人所在位置。
如果不出意外,这家伙应该就是范倡了。
许道云从窗户跃出,贴着墙面缓缓前行,今夜月光明亮,繁星璀璨,院中一片银辉灿烂,事物也都能尽收眼底。
他目力过人,清楚瞧见一黑衣人鬼鬼祟祟的朝马新梅母女居住的房舍接近。
许道云摘下拓木弓,弯弓搭箭,双指一松,箭矢似融入夜风中一般,悄无声息的射了过去。
那黑衣人也算警觉,将身一扭,避开要害,但还是被箭矢射穿左臂。
“冲和剑!”
许道云大喝一声,一道白光闪起,冲和剑已被他握在手中,然后脚踏地面,似饿虎扑食般冲向黑衣人。
黑衣人脚踏墙面,险之又险的避开剑锋,落在院中。
许道云折转方向,追击过去。
那黑衣人却不躲不闪,抬起右脚,又重重踏下,大喝了一声!
一股澎湃真气从他体内爆而出,许道云登时就被这股力量掀飞出去,撞在院墙上,喉咙甜,胸口隐隐作痛,竟已受了内伤。
他心中惊骇,这黑衣人居然是个半步炼气境的修士,已经完全将内力转化为真气,脱了寻常武夫的范畴。
真气爆,一股气浪席卷而出,将院中的桌椅板凳尽数掀翻在地,飞沙走石,碎屑满天。
外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屋内马新梅母女俩自然被惊醒过来,点燃了火烛。
许道云见烛光移动,大喊道:“别出来!”
马新梅掌灯的手轻轻一颤,紧紧将女儿搂进怀里,躲在床榻上,不敢妄动。
黑衣人折断臂膀上的羽箭,冷声道:“你是何人,敢来插手管我的闲事。”
许道云运转伏养龙息,平复体内躁动的真气和内力,“我是谁?哈哈哈,小爷是你爷爷,乖孙子,见了爷爷怎么还不叫啊?”
黑衣人大怒,眉头一拧,似一阵狂风般扑面而来,铁掌抓向许道云脖颈。
许道云使出雁行功朝后滑行,手中冲和剑迎向黑衣人的手掌。
黑衣人探出两指夹住剑锋,用力一转。
此人力大无穷,许道不愿被夺走佩剑,被迫凌空翻了个身,紧接着运气入剑,剑锋翻转,强行挣脱黑衣人双指,并在他指节留下两道剑口。
黑衣人眼睛一眯,赞道:“好精妙的剑法。”
“不敢当。”
许道云怒喝一声,冲和剑幻化出无数道剑影,攻向黑衣人各处要害。
黑衣人不闪不躲,衣摆一撩,登时又爆出一股无形劲力,登时将千万道剑影剿灭的一干二净,许道云也被这股巨力震退出去数步。
黑衣人趁他立足未闻至极,冲掠上前,右手扣住许道云的脖颈,竟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许道云险些被捏碎咽喉,好在他及时使出缠龙手反扣住黑衣人的臂膀,使他不出力,然后左手冲和剑横削而下。
黑衣人当机立断,右手一松,偏头避开剑锋,同时抬脚蹬在许道云胸膛,将他踹飞出去三丈远。
许道云在地上翻滚两圈,单膝跪地,浑身尘土,狼狈不堪。
黑衣人得势不饶人,冲至跟前,一掌劈向许道云脑门。
许道云抬起双臂抵挡,却被一股暗劲震飞,撞破院门,跌了出去。
黑衣人见他还没吐血,笑道:“你到挺耐打的。”
他跨过院门,在抬起左脚的瞬间,许道云原本涣散的眼神突然冷冽锐利如刀锋,手中冲和剑颤动嗡鸣,喝道:“奔雷!”
一声闷雷响起,许道云化作一条蓝色雷光冲向黑衣人。
黑衣人眼睛一花,根本来不及反应,本能地将身子一侧,紧接着就感觉左臂剧痛,血光迸溅,他的整条臂膀被连根斩下。
黑衣人痛吼出声,盛怒之下,反击一掌拍在许道云胸膛。
许道云吐血倒飞,摔出去五六丈远,已是身受重伤。
口鹿村不过弹丸之地,深夜之中这般吵闹,自然惊醒了左邻右舍,纷纷掌灯出来查看,皆被吓了一跳。
许道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吐出一口淤血,神思有些恍惚,双眸却一直死死盯着黑衣人不放。
黑衣人痛失一臂,盛怒难平,跃出院门,仅余下的右臂五指张开,带着汹涌澎湃的真气,一掌拍向许道云。
这一掌乃他蓄力之后所,势大力猛,若躲闪不过,恐怕许道云今日真就要命丧于此了。
他心中隐隐为自己的轻敌大意而后悔,明明有云卫司的调令,为何不去县衙请人来相助呢?
但此时悔之晚矣,许道云自然不愿坐以待毙,他咬牙提气,强行跃上院墙,取下拓木弓,箭矢连。
这些时日他苦练弓箭之道,虽未曾将连珠箭练到高泰平那等境界,但也算是连,倒能拖延一些时间,用来调息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