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桑茴还没答应,马蹄声起,人跑得极快。
“懒惰。”她评价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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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宁委委屈屈的家书抵达冀州边境时,谢蕴也刚好到了。
一行人没有入军营,免得动摇军心,谢蕴让人去前面战场打探,又秘密召见主帅询问那日的情形。
西凉有没有提及要求,尸骨愿不愿意给,若是不愿给,潜入军营,能不能抢回来。
主帅来后,只说一句:“抢吧,我可以襄助谢相。”
谢蕴沉默。
承恩侯在一侧不敢言语。
“谢相,此刻去赎回尸骨,我营中将士如何想,宁可死,也不能低头。”
谢蕴说:“钱的事情不必在意,若折损将士……”
她欲言又止,难以抉择。
“谢相,战场之上,你死我活,胜败都是家常之事,他们死了,厚慰家人。面子一旦没了,再想捡起来,就难了。您放心,我马上派人去找荣安郡主的尸骨。”
“好。我等你的消息。”谢蕴不勉强了,将决定交给对方。
“您放心,下官不会让您空手回去的。”
简单的商议后,屋内恢复平静,谢蕴让承恩侯退下,她问浮清:“若是真抢,未必能抢得回来,我想以计家人的身份去谈一谈。”
“不如等等。”浮清说,“这步路走了,那就是通敌。”
谢蕴眼皮子跳了起来,浮清的话,醍醐灌顶,她接着笑了,似是自嘲,道:“对,你说得很对,等一等。”
晚间,谢昭宁的信便送来了。
谢蕴看过信,就信了,风沙之地,陡然有了乐趣。
查账?
都不给你查账的时间。
谢昭宁太嫩了。
谢蕴由衷地笑了,提笔写了今日的事,又嘱咐她稍安勿躁,等她回来。
信使回京,京城已到三月底,谢昭宁的时间习惯调整过来了,习惯了晚睡早起,休沐日早起干活的事情。
春夏交替,陛下染了风寒,突然间,她就成了脱缰的野马,再大的劲也拉不回来。
可她忘了,陛下病后,命她监国。
噩耗来得太快,一下子就将她打懵了,东宫詹事喜不自禁,“殿下,这是好事呀。”
“好事?我子时能睡觉吗?好事给你,让你一天睡两三个时辰,你高兴吗?”谢昭宁没忍住,怒气上涌。
东宫詹事委屈,小声辩解:“殿下,这个真是好事。”
“别烦我,我先睡会儿。”谢昭宁郁闷地回东宫去了。
满脑子都在想:谢蕴什么时候回来?
想不到,醒来继续干活,本来子时可以回去的,莫名监国后,她现子时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