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楚从洗手间里出来,看见秦见纾已经和衣而睡。
她来到另一侧床沿轻手轻脚爬上床,同秦见纾小心道了声抱歉:“不好意思啊秦老师,今晚电话有点多,吵到你了吗?”
秦见纾稍稍侧过身来,声音很轻:“不会。”
“那我关灯了。”
随着温楚最后一句话说完,床头最后两盏余灯也一同归于沉沉寂夜。
另外一床被子酒店早就安排人送来。
两米宽的床,足够她们两人并排躺下且互不干扰。
温楚上床以后就绷紧身体缩在被子里,安分躺在归属于自己的那半边床上,小心不敢越界。
从清早到现在,她的大脑已是十分疲倦,可闭上眼却瞬间睡意全无。
好像失眠了。
大概知晓自己失眠的原因,温楚裹着身上的被子,动作极轻地转动身体,变换睡姿。
她一会儿平躺,一会儿侧对着床沿,一会儿又转回来。
忽然,身旁传来秦见纾小小的气声:“温楚,你睡不着吗?”
“好像有点认床,”有点讶异于秦见纾也没有睡,温楚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她紧了紧喉咙,“我又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我也睡不着。”秦见纾将小臂屈起放在枕头上,小心侧过身来。
黑夜里,她那双幽清的眼眸乌黑明亮:“那……我们聊会儿天?”
秦见纾的这句话,让温楚的心莫名静了下来。
“聊什么?”
“那聊聊……上次和你这样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我们都聊了些什么。”
秦见纾的这句话让温楚方才静下来的心,又再乱了。
第27章鹿角
其实关于那天晚上生的事情,秦见纾记不太清楚了。
人生前二十年里,她几乎滴酒不沾,后来出了社会她偶尔会在必要的饭局上象征性喝一点,顶多也就一杯。
不久前在民谣酒馆,是自己长到这么大喝得最多,也是最不理智的一次。
那天晚上和陈知颂谈完以后叠加的情绪太多,秦见纾已经分不清楚自己之所以失控,到底是因为对方当时过于直白地暴露了丑恶嘴脸,还是因为几年感情的错付。
不过最近她想明白了,似乎两者皆不是。
秦见纾不在意被人议论,也不在意失去所谓“感情基础深厚”的未婚夫。
她最拗不过的点,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坚持做自己】竟然也能够成为被陈知颂以及他人抨击的要素。
也是在这些声音里,这么多年头一回,秦见纾对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产生了怀疑。
好巧不巧,温楚就是在那时候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