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子铭完成剥虾工作后,脱了手套,用酒精湿巾擦拭手指,开始吃他的榴莲芝士蛋糕。
他动作优雅,像在品尝大餐,戚彤雯看着他,忍不住笑出声。
“笑什么?”
戚彤雯放下筷子:“忽然觉得蒲老师很可爱,尤其是一本正经吃蛋糕的样子。”
蒲子铭也放下勺子,耳朵微红,他不习惯被老婆用可爱两个字描述,即使老婆说可爱是褒义词。
“你要不要再来一点鳌虾?”
蒲子铭拒绝:“我实在吃不惯生食,你要是喜欢就再来几只。”
戚彤雯想了想,又点了一份寿喜锅,“要么煮着吃?”
虽然在日料店里把刺身煮熟吃是一种奇怪的行为,但戚彤雯向来觉得:“食物只要自己觉得好吃,怎么做都ok。”
“不过我觉得煮熟吃怪怪的,可能这种海虾更适合生吃,熟吃的味道不如河虾
()。”
戚彤雯戴上手套开始剥虾,一半的虾放进锅里,另一半的虾进了她的肚子里。
而对面的蒲子铭吃了一个榴莲芝士蛋糕和两个焦糖布丁。
他们点了两杯红酒,度数不高,但是吃完回家的时候都已经微醺状态。
酒量有时候和人的心情有关,并不是一个准确的数值。
他们没有着急去地铁站,而是在附近散了一会儿步。今晚月色温柔,照在人的脸上,让人回想起青春岁月和第一次亲吻时的脸红心跳。
大概是喝了一点酒,蒲子铭直勾勾的眼神不容人忽视,戚彤雯提醒他:“看路,看我做什么?”
蒲子铭声音略低:“想亲你。”
戚彤雯耳朵通红,故作镇定:“路边有人。”
蒲子铭转回头去,目视前方:“我知道,所以只是想想。”
两个人牵着手往前走,好像他们已经在同一条路上走了很久,接下来还要继续走下去。
他们方才已经庆祝过戚彤雯顺利结束住院总工作,就像戚彤雯去年开始住院总时他们约定的那样,要搞一场敲锣打鼓的庆祝大会。虽然最后只是两个人吃了一顿饭。
但是这短短半年里发生了太多事情,两个人的心境也有所变化。
戚彤雯突然开口问:“你什么时候能结束?今年有人留院吗?”
“没有。”蒲子铭说:“六月半吧。”
“啊?”戚彤雯有些惊讶。
“从今年六月份起,肾内科的住院总只有一年了,一年到期就结束,如果没有接任的人,则剩下的人轮流来当老总。”
这条规矩的更改不仅仅是为了蒲子铭,更是为了肾内科的未来。毕竟再这样下去,就没有人愿意留肾内科了。当环境恶劣到一定程度,为了能够招到新的“牛马”,待遇就会稍微往上提一提。
戚彤雯的脚步逐渐慢下来,最后停住,蒲子铭被她的手拉住停下来,疑惑不解。
这时路灯灰暗,把两个人的影子拖得极长,戚彤雯迅速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唇角。
她的心砰砰的,主要是怕被别人看到。
等蒲子铭回过神的时候,戚彤雯已经拉着他的手往地铁站走:“走走走,回家了。”
如今蒲子铭的住院总工作也有望结束,她的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高兴,有种大家一起苦尽甘来的感觉。
蒲子铭说她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刚才他说想亲她,她不肯说路边有人,现在却“偷袭”他算怎么回事?
蒲子铭非要回家把这笔账讨回来。
地铁上人多,戚彤雯并没敢有过于亲近的举动,等到了家时,那些旖旎的心思又消失了。
戚彤雯坐在床上看书,提醒刚洗完澡的蒲子铭把头发擦干:“湿头发睡觉容易头疼,吹风机在洗手间的柜子下面。”
她和蒲子铭聊起昨晚的病人,“……她这个情况最好早点做冠脉造影,我怀疑有大血管堵掉了,不稳定型心绞痛很容易发作急性心梗,心肌标志物倒是还好,但是这个心标本身也有个发展过程……她自己还有顾虑,又说儿子女儿在外面工作,要几个孩子一起到场才能做决定,哎,固执得很……”
戚彤雯又说起肾内科的用药不对,蒲子铭没让她继续说下去:“雯雯,在家里咱们就不谈论医院里的事情了,好吗?”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显然想谈点少儿不宜的事情。
戚彤雯的话梗在喉咙里:“……也行。那么谈什么?”
“比如谈谈之后,怎么养女儿?你做慈母我做严父,还是你做严母我做慈父?”
戚彤雯认真想了一会儿:“我做慈母吧,我自己养的女儿,我肯定不忍心训她的……”
蒲子铭看她上钩,手已经不安分:“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讨论一下,怎么要个女儿?”
……
“还没到时候……”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