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子铭不敢说话了,乘坐地铁回家的路上,偷看老婆许多回,只见老婆神态严肃,紧抿双唇。
完了,刚才老婆说的不像是放狠话,倒像是来真的。
从地铁口刷卡出来后,蒲子铭试探着去抓老婆的手,一秒、两秒……暂时没被甩开。
“我错了。”蒲子铭真心诚意地说:“老婆要打要罚,没有怨言,你别生闷气。”
戚彤雯这时才开口:“我生什么闷气?你又错在哪里?”
其实戚彤雯没生气,只是觉得他的样子很有趣,所以故意冷着点逗逗他。
蒲子铭反省道:“我没有做好本科室的舆情管理,给老婆的名声带来了极大的伤害。”
戚彤雯噗嗤一声笑出来。
蒲子铭看她笑了,便知道问题不大,抓紧开哄:“我今天已经严肃地声明过,我昨天大半夜不是跟陌生女人共处一室,是老婆过来探班,顺便帮我们处理了一个病人……”
蒲子铭及时拍马屁:“他们对于我能把病人转到CCU,都表示了极大的羡慕,我说这都是因为我在心内科有人脉……”
戚彤雯疑惑地看着他:“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拍马屁呢?”
蒲子铭说:“我从不拍马屁,说的都是真心话。”
戚彤雯本就没生气,被他这么一哄,也装不下去了。
“今天晚上吃什么?”戚彤雯主动开口询问。
“糟了!”
戚彤雯疑惑转头:“哪里糟了?”
蒲子铭说:“今晚我订了餐厅……”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现在赶过去应该来得及。”
戚彤雯也差点忘了周末约会这件事,于是两个人急匆匆返回地铁站,往日料餐厅赶去。
下班高峰期的地铁异常拥挤,打车就更不用想,两个人好不容易挤上地铁,地铁开动的惯性让戚彤雯往旁边倒,还好蒲子铭手疾眼快地扶住她:“怪我,把这件事忘了。”
戚彤雯叹口气:“算了,也怪我,不该大晚上去值班室找你,平白多了这些流言……”
她忽然有些忧心:“这些流言对你没影响吧?”
蒲子铭现在也是上升期,谁知道有没有“有心人”拿这件事做文章?
戚彤雯忽然觉得脸上被人捏了一下,不解地抬头:“做什么?”
蒲子铭收回手:“咳,没什么,就是觉得某人担心我的样子有点可爱。”
蒲子铭足够高,想“偷袭”她十分容易,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又快速捏了一下。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蒲子铭说:“领导知道我夫妻感情和睦,没有对我产生误会。”
戚彤雯被他揪了两下脸颊,心里不悦:“哼,谁管你。”
他们在延安路出站,走了大约两百米到那家有名的日料餐厅。
这家餐厅号称用的都是高级食材,保留食材原味,所以调料放得很少,像刺身一类的菜品,几乎就是原模
原样地端上来。
戚彤雯喜欢吃刺身,但蒲子铭无法接受生食,所以每次陪她吃日料店,蒲子铭就点一些烧鸟之类的熟食。
通常情况下,这类餐厅有专门的服务生帮客人剥虾。但也不知道是今年经济形势不好还是今天店里人手忙不过来,服务生说:“实在抱歉,我现在有点忙,这个新西兰鳌虾比较难剥,我帮您剥好,其他几种,我等会儿有空过来帮您剥,好吗?()”
戚彤雯也没为难他,就说他们自己剥好了。
熟食也很快上来,那些是蒲子铭的食谱。
你点了什么??[(()”
蒲子铭说:“榴莲芝士蛋糕、烤鸡心、炸鸡饭。”
戚彤雯:“……行。”
蒲子铭跟服务员要来两副手套,新西兰鳌虾是蒲子铭唯一能接受的生食,不过他只吃了一只,剩下的都剥给了戚彤雯。
其实这些生食大多都没什么腥味,但是蒲子铭吃进嘴里,本能的反胃。他这几年还好些,第一次陪戚彤雯吃日料的时候,勉强吃了一片三文鱼,脸色难看得要昏过去。
戚彤雯很遗憾他不能够理解这么好吃的食物:“你不觉得鳌虾的口感很像q弹的果冻吗?又甜又滑。”
当时,蒲子铭把剥好的鳌虾放进她盘里:“那你多吃一点。”
现在也是类似的情景,蒲子铭在帮她剥虾,他自己小尝两只,剩下的都给戚彤雯。
鳌虾剥起来有些麻烦,戚彤雯一般让服务生剥,因为像这样的日料餐厅也会提供剥虾服务。
戚彤雯开玩笑说:“看来蒲老师也觉得这家的鳌虾不错,亲手来剥了。”
蒲子铭抬头看她一眼:“你说这样的话,也不看看能让我剥虾的人是谁。和虾好吃有什么关系?”
戚彤雯一时接不上话,又觉得脸红心跳,她知道蒲子铭说的是实话,可正是这样不刻意的日常唤醒她初恋的甜蜜回忆。
接下来的食物,蒲子铭“敬谢不敏”了,他唯一能接受的是蓝莓味的鹅肝,吃上去像甜品,但他也只吃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