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启程。
行宫在杭州府设立,马车行驶过去至少需要三个时辰。
桂嬷嬷算了算时间准备了午膳,就怕路上没有合适的客栈,主子吃的不舒坦。
两辆马车缓缓驾着前进,太后带着方氏坐在后边的马车,马车都很宽敞,四个人也挨得下,只不过是怕沈青梨坐的不舒坦。
外头易正青和暗一坐在马车的车头,沈青梨歪靠在靖安帝的身上,秀气的打着哈欠,昨天晚上吃的太多,导致撑住了,走了好晚才能躺下休息,肚子里的孩子也一直闹腾着。
沈青梨欲哭无泪,心里暗暗埋怨自己怎么这般的贪吃,靖安帝当时也是一脸无奈,想怪媳妇贪吃,可出之前它曾请教太医,太医说妇人有孕贪嘴,都是正常的。
于是,欲言又止,只能陪着沈青梨不断地在院子里绕着圈走路。
靖安帝摸了摸沈青梨困得睁不开眼睛的小脸,将她抱在怀中,这样能够睡得更加舒坦一些。
马车走的大路,路况平稳,沈青梨睡得小脸红扑扑的,靖安帝这一路上可是偷偷亲了她好多次。
还是太瘦了一些,这么清瘦的身子里却孕育着他们的孩子,靖安帝觉得自己帮不上沈青梨什么,只能让她睡得舒坦一些。
晌午,桂嬷嬷和易正青进了一家食堂,他们做奴才的可以在这里吃食,可对于主子们而言,尤其是娘娘还怀着孩子,委实委屈了一些。
易正青返回马车旁回话:“圣上,奴才瞧了吃食,几位主子还是用桂嬷嬷一早准备好的膳食吧,奴才摸过,还温热着。”
靖安帝点点头,于是马车靠在大树下停下,几人坐在马车里吃着午膳。
桂嬷嬷准备的食材充足,种类繁多,暗一还是头一次吃到那么好吃的,快的将自己这一份吃完,还有些意犹未尽,砸吧砸吧嘴巴,想吃却又不敢。
桂嬷嬷却接过暗一的碗,又给盛了一碗满满当当的,暗一咧开嘴一笑,乖巧的谢过,便蹲在一旁吃了起来。
酉时不到一刻钟。
马车来到了行宫门口,所有跟随的文武大臣以及地方官员站在门口恭迎圣上到来,靖安帝率先下了马车,随后转身伸手扶着一位穿着柳芽色襦裙的女子下了马车。
那女子乌黑如泉一般的长盘旋在髻,只斜斜地插了一根珍珠流苏簪子,簪子晃晃悠悠在女子白嫩的脸颊旁摇曳。
众人只瞧了一眼便不敢再看,这位是宫中的娘娘吗?
易正青见主子们都下了轿辇这才宣唱:“圣上驾到,太后驾到,庄妃娘娘驾到。”
原来这位便是庄妃娘娘,有人眼尖的已经注意到娘娘小腹隆起,可,从前只听说珍贵妃,哦,不是,那魏氏有了身孕啊。。。。。
来不及细想,所有人齐齐跪下请安。
靖安帝平和道:“众爱卿平身。”
这才带着所有人进了殿内。
沈青梨也知道靖安帝需要先处理政务,便随着太后去了后院。
太后也是头一次来到这里,只随机指了一位管事嬷嬷,道:“你来为哀家指路。”
那嬷嬷面上带着一丝欣喜,福身称是。
太后住的是福寿宫园,沈青梨跟在太后的身后。
行宫不比皇宫,很多陈设还是老式的把件,看得出来打扫得匆忙。
福寿园的宫人们小心翼翼上了茶歇,便站在一旁不敢吭声。
太后对于住所没有过多的要求,只觉得干净整洁就好。
于是挥退所有人后这才展开了笑颜:“虽然哀家入宫多年,但委实不喜欢这般的场面。”
又自嘲道:“哀家怕是和一般人不一样。”
沈青梨知道太后向往自由,当初被家族送进后宫也是不情不愿,之后有了圣上才算是在后宫里有一丝归宿。
“阿娘以后我们陪着您还有他。”
沈青梨用手摸了摸小腹,笑的温柔,那一抹带着期待新生命的笑容也抚平了太后心里最后一丝不甘不愿。
“好孩子,别怕,等你生产前一个月便让亲家入宫陪伴你,本不该哀家同你说皇帝本想回宫就册封你为皇后,哀家觉得过于仓促。”
“这人生中最美的那一天大着个肚子你会有遗憾,不如回宫后先册立皇后,达典等到来年你身子养好了,在进行?”
沈青梨笑的温顺:“阿娘为我考虑,儿媳感谢阿娘,自然按阿娘提议的去办。”
太后哈哈一笑“璟儿怕是又要不开心了,你劝劝他,他恨不得今天回宫明天成婚。哀家可希望你那一日是历代皇后中最幸福的。”
此时,桂嬷嬷进入殿内对着主子和太后请安:“娘娘,主子,凤凰苑打扫好了,您可要先回去洗漱一番歇息一会儿?”
沈青梨点点头道了一声好:“阿娘,儿媳先回去洗漱一番,晚上再陪您用膳。”
太后却摆摆手:“咱们来日方长不急这一回,你好好休息明日午膳咱们一同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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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的鱼羹很是好吃,她特意叮嘱嬷嬷要留一份给圣上尝尝,嬷嬷笑着称是,沈青梨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家娘亲,只知道娘亲和爹爹住在行宫的南边,却不知有没有用膳。
她脸颊微微烫,似是为自己将爹娘忘了个干净而羞愧,桂嬷嬷哪里能猜不到主子心中所想,连忙宽慰:“您午睡的时候奴婢去瞧过夫人,夫人那边除了宅院没咱们的大,但宫人伺候殷勤,您若是不放心也可以让后厨房赏一道汤羹,给夫人撑体面。”
沈青梨摇摇头:“阿娘不爱吃鱼,总嫌腥味重,她与我一样爱吃肉,让这边的人做一道东坡肉,再加一份粘糕酥送去吧。”
“是,奴婢这就去办。”
而同一时间被送回曹府的曹婕妤,还不曾从姑母不是自己的姑母中回过神,曹夫人抹着眼泪劝慰女儿很多次,趁着圣上原意给自家体面,没有牵连曹家,接受圣上的提议,有圣上赐婚定能嫁的体面,谁也不敢对女儿议论啊。
可曹婕妤这是冷着脸,红肿着眼睛将所有人推出门外,不肯听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