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的5月2号，李副厂长被带走了，后来听说是下放到四九城郊的一个专门生产小型农机具的企业去管后勤，估计是老丈人给活动了的结果，傻柱给刘岚安排的事情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杨厂长也在第二天被一纸调令远放到了东北地区，据说是去那边一个给沈阳水泵厂做配套的小厂子当厂长，家属也迁过去了。
这件事情让轧钢厂议论纷纷，传什么的都有。但是程墨竹得到的消息是和去年的庆功会有关，小程脑子里就出现了那节目单上的一行字：海瑞罢官，表演者，四九城京剧艺术团。
后来听说那天的表演没马连良，想来也是，那么大的角儿怎么可能来你这个厂子演出呢。
程墨竹把想法深深的埋到心底。轧钢厂正副厂子都突然调离，厂长这个位置就成了其他两个副厂长争夺的目标，不过还没等他们各施手段，一机部的红头文件就下来了。
“兹任命程墨竹同志暂代轧钢厂厂长职务主持轧钢厂工作，兼任冷轧钢丝车间主任。”上面盖着一机部的大印。
这可把轧钢厂的人给惊讶坏了，要知道程墨竹满打满算也才28岁虚岁29岁的年纪，以不到3o岁的年龄掌控一个两万多人的大厂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轧钢厂最近两年又6续招人，加上钢丝车间的建立，现在人员早就过2万了，差不多有2万3千多人。
和红头文件同时到来的是行政级别提升至11级的文件，嗯，工资涨到195块5了，津贴和补助加到一起得有27o块钱，部里还有一个研究员职务，级别和这里保持统一。
这个年代干部的工资只是其中一部分，津贴和补助也不少。现在程墨竹月工资津贴两份加一起都快到6oo块钱了，高收入人群，也算踏上了高级干部的门槛了，这一步跨过了正常升迁的1o年光阴。
程墨竹内心是沉重的，如果没有这次主持轧钢厂的工作，他依旧会按部就班的工作，保证风吹不进钢丝车间就行。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要马上做出对应的改变，留给他的时间太紧张了。
他的任命是5月19号，满打满算最多他还有1o到15天，可最大的可能是根本就没有那么多时间，他只能按照最紧张的8天来做计划，三个月后就看这次的计划了。
在接到任命的那一刹那，他就做了决定，达到一定的位置就要担负这个位置的责任。5月19日下班后程墨竹没有回四合院而是直接去了老丈人的大院，逗弄了半天孩子们，和周晓霞说了说话，然后就和老丈人周震南去了书房，具体说了些什么是不可考的了。
从5月2o日起，程墨竹住进了轧钢厂。在办公室搭了一张行军床，现在天气也暖和了，一床薄被子足矣。
也是从那一天起，轧钢厂的领导层才现这个一直以来在厂里存在感不强的年轻人居然有着如此强硬的手腕儿。
程墨竹的第一刀直接将轧钢厂保卫处砍了个七零八落，保卫处实际上是科级构架，但由于厂子扩建，保卫科也随之扩充人员，然后就开始叫保卫处了。
保卫处现有人员236人，包括一正三副四个处长，下属十个小队，每队2o人，还有内勤以及枪械保管等。
程墨竹逐个谈话，用了差不多四天时间才捋顺，之后快刀斩乱麻，连理由都不给就飞快的调整出去8o多人。
调整出去的要么去车间，要么调离轧钢厂，谁有本事谁自己调离。
四个处长只留下一个叫谢天顺的副处长，这个人比较低调，主管轧钢厂家属区的治安调解工作。
保卫处调整后人员差额直接从厂民兵营调进来，至于民兵缺额就从车间补充。又将谢天顺扶正，行政级别都不用变，直接给上级备案就行了。
副职只给谢天顺一个名额他自己提拔，其余两个宁缺毋滥，程墨竹暂时没人选就空在哪里，也算吊着下面的各个小队的队长们。下面的小队长在此次调整中下去了3个，留着7个。
这一番动作让厂里的中高层都一头雾水，不应该先把握住车间吗？程墨竹也不和人解释，等到保卫处调理顺了之后，他主持召开了上任以来的第一次中层以上领导大会。
在会上他没有啰嗦，直接把自己对厂子的要求说清楚，定下基调：保生产、抓质量、增效率、降损耗。
对于质量达标率、效率增加比例、损耗节约的成果，每个月都要做好详细的报表报送每一个厂领导，做好月与月之间的横向对比，到年底车间汇总资料报送计财处统计。这个将作为评选先进车间先进个人等的最重要条件。
他没有去和车间主任们耐心解释，这是命令不是商量。此次会议之后，程墨竹硬搞一言堂的传言在轧钢厂开始流传。
关于留言什么的，他根本没有在意。现在的时间那么紧，等忙过今年再收拾他们。
1966年的5月份，在外部看来，轧钢厂波澜不惊。在内部程墨竹以一己之力压的轧钢厂另外两个副厂长动弹不得，其实也只因着这两位背后没有强力人物。至于主任之流他都不放在心上，这一层次的需要明年再说，现在腾不出手。
1966年6月轧钢厂依旧在内部调整中度过。程墨竹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来详细的了解各个车间的人员构成以及车间人员里刺头和懒散人员的分布，然后该往哪里调整就往哪里调整，这么大的厂子，总有适合的地方给他们。
6月底，轧钢厂保卫处的人员胳膊上悄然出现了一个红袖标，上面印着：轧钢厂红兵团。
到1966年7月中下旬的时候，轧钢厂的车间明显更具活力，这时候另外两个副厂长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年轻人。
在1966年8月的时候，程墨竹已经在厂里住了三个来月。
到1966年11月底的时候，轧钢厂一个偏僻的仓库里已经住进去有1oo多人了。
这个仓库在保卫处整顿完成后就由各个小队轮番清理修缮，然后从外面请来木匠，把仓库隔成了上下两层。
仓库本身就比较偏，后来就用作废弃物品的放置地。要知道废弃的东西没有国家指定的单位收，他们厂里也不能私下处理。
保卫处收拾仓库就是把废弃的归置到仓库门口位置，中间留出来两三米宽的一个通道，整理完了后，仓库后部空间有个4oo来平。
木匠就是把这四百来平给隔成两层，仓库本身就高，挑高6米出头。隔开后每层都近三米高，然后在废弃物和后面中间加了一面墙，在仓库后面又开了两扇门。
小程又让车间加工出2oo个铁架子床6续搬到那个仓库的一层和二层，加工的材料都是从废料库拿。
这1oo多人都是‘轧钢厂红兵团’6续从其他组织手里抢来的，其中主要是清华、北大那边的，那都是学生组织，不算咱们工人，抢他们没负担。
工厂生产任务这么重，自家都是工人阶级，红兵团出手拿人来厂里进行批评教育和加派劳动以改造他们这是合情合理的。
其实抢来的总人数大概有4oo来人，最后程墨竹对这些人进行思想教育的时候又送回去2oo多人。
1966年慢慢的走进了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