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星上完洗手间后,在洗手台整理头,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一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抚上她的肩“夏晚星,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我对不对?我一直都是你手里的工具,一直都在陪跑。”
6渊微凉的指尖放在她脖颈的颈脉上,感受着她微微跳动的脉搏,固执的询问“其实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对不对?我从始至终都是你的棋子。”
夏晚星微微仰着头,白皙的脖颈被他大掌抚住“6渊,人不能既要又要,放眼望去整个a市有哪一个是你信得过的?只有我,只有我才能帮你挤掉你小婶和二叔。”
她伸手将6渊的手拽下,转身与他面对面“我早就告诉过你,长久的利益比虚无缥缈的感情靠谱。”
6渊回想起,她刚成为林枫贴身助理时,他想让夏晚星帮他,还许诺她以后让她成为6夫人。
“如果想要什么信息或者想利用我,别用6夫人的位置来引诱我,不如多准备点钱。”那时候她语气虽然淡淡的,却是带上了几分强硬。
6渊才反应过来,她一直都是原来的那个她,从未改变,心性无比坚定“决定跟白季凉那小子锁死了?嗯?”
夏晚星笑而不语,6渊捏住她下巴,看着她明眸皓齿的脸,一时眼前仿佛闪过了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忽然侧了侧身,夏晚星伸手抵住他腹部“吻我可是要挨打的。”
6渊一时间愣住了,回头看向来人,秦韶光阴沉着脸,语气里透着不悦“夏小姐,能借一步说话吗?”
6渊下意识挡在她面前,笑嘻嘻道“实在不好意思,夏小姐与我有约了。”秦韶光往前逼近,他的寸头型显得整个人简洁而利落,脸颊在阳光下显得异常刚毅果决。
6渊挑眉,一双眼梢微微上扬的桃花眼里蕴含着笑意。
夏晚星推开6渊,轻声道“没关系的,秦总请。”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朝茶室走去。
6渊还是有点不放心,悄默默地跟上他们俩,毕竟秦韶光出了名的心思狠厉,他担心秦韶光会掐死夏晚星。
秦韶光耳朵微动,语气淡淡道“你倒是养了一条忠心的狗。”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落入了6渊耳朵里。随后他瞟了一眼身侧的夏晚星:“你挺有本事的,算我小瞧了你。”
他最开始只当他是个疯女人,想着秦韶墨既然喜欢玩,便随他折腾,就算出了人命他也有法子替他善后。
不知道这个疯女人给他下了什么蛊,让他心甘情愿待在监狱,还说什么必须赎完罪才肯出来,什么赎罪都是屁话,秦韶墨只不过是想求得这个疯女人的原谅。
夏晚星仰头冲着他笑“我可是疯女人。”
秦韶光将厚重的门关上,微微向上翘起的嘴角透出一丝冷笑,他单手握拳,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还没等他有动作,夏晚星反而上前一步凑近他,仰起白皙的脖颈“你是不是特别想掐死我?你敢吗?”她脸上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秦韶光深吸一口气,靠坐在黑色真皮沙上,双腿交叠,漆黑的双眸似两个深不见底的深潭,令人不可捉摸“韶墨已经被关了半年,你的气应该也消了吧?”
他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证件卡“我知道你不缺钱,新能源那个项目我可以带着你一起做,麻烦你尽快去看看韶墨。”
这半年他找过秦韶墨无数次,哪怕采用强硬手段将他带出来,一不留神他也会跑去监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当他第二次跑回监狱时,老爷子下达了死命令,说除非他死了,要不然秦韶墨一辈子别想进秦家的门。
夏晚星静静欣赏着秦韶光多变的表情,她心里跟明镜似的,秦家老爷子没几年活头,秦韶光这么疼爱秦韶墨,以后秦韶墨的人生依旧会一帆风顺,自由无阻。
见好就收这点她还是懂的,她伸手拿过秦韶光放在桌面上的卡,这半年气也出了,该拿的钱和项目都拿到手了,还是挺赚的。
两人聊了不到十分钟,门外响起急切的敲门声“晚星?晚星你在里面吗?”“6渊你小子在门口鬼鬼祟祟干嘛?偷听墙角?”
“沈南风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就鬼鬼祟祟了。”
夏晚星站起身打开门,白季凉眼里都是担忧,左瞧瞧右瞧瞧,生怕她哪里受伤了。
门外的沈南风和6渊也停止了争吵,秦韶光冷笑出声,端起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口,无奈的摇摇头,他们几个真是一群蠢蛋,被女人玩的团团转。
夏晚星拽住白季凉的手,柔声道“我累了,我们回去吧。”白季凉警惕的看向秦韶光。
夏晚星转身笑容满面的朝秦韶光礼貌道别,秦韶光也朝她露出个牵强的笑,这一幕给三个看的一头雾水。
她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他们三,毕竟也没这个义务告知他们。
又过了几天,她故意支走了白季凉,告诉他想吃哪哪哪的蛋糕,让他亲自去买。
随后她去车库选了一台车,往一处偏僻的地方驶去,前面是一片荒芜,有两位人高马大的男人拦住了她的车子。
夏晚星却没有一丝惧意,依然笑眯眯,从口袋里取出一张证件来,隔着车窗将之打开,呈现在他们俩面前。
随后那两人将她放行,她下车走入那座破败的牢笼,有人带领她往前走,她一眼便看见秦韶墨在一栋破旧小屋里,他靠着栅栏抽烟,周围破破烂烂一片灰迷,他像座遗世独立的雕像,叼着烟头。
夏晚星走路的声音很轻,门嘎吱一声响,秦韶墨继续抽着烟,通身透出一股慵懒。
“韶墨,好久不见。”熟悉的女声传入他耳朵里,秦韶墨身体狠狠一颤,忽地看向她,震惊、不可置信与一丝惊喜,种种情绪糅杂在眼睛里,最后化作了意味不明的一笑。
夏晚星穿着一套墨绿色改良旗袍,显得身材颀长,繁复的裙摆下只露出一双脚踝,秦韶墨盯着她脚腕处那一截晃动到刺目的雪白。
然后目光惊喜地上移,盯住了那一双漂亮的杏眸,那双温柔的眸子被黑扇似的睫毛托映,看人时像含着柔情,但眼波流转的时候,又仿佛只是观者一厢情愿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