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冠滾落在地。
無主的戰馬發出一聲悲鳴,向著遠處的草原小跑而去。
……
戰後。
蕭暥橫劍縱馬,長驅直入單于王庭,八部領緊隨其後。
草場上的血跡被沖洗掉,鋪上了猩紅的氍毹。伊若在眾人的擁護下,登上了單于的寶座。
蕭暥按劍坐在單于左,朝陽下,銀髮玄甲映著一襲暗紅戰袍,似神似妖。
***
傍晚,蕭暥提劍帶酒來到阿迦羅長眠的那片草原。
晚風吹拂,酒已涼,灑在柔軟的草地上,天邊殘陽似血。
不知什麼地方傳來蒼涼的胡笳聲,蕭暥驀然回,就見暮風中,朝戈策馬而來。
他站起身:「朝戈領。」
朝戈躍下馬背:「蕭將軍,聽說你明天就要回中原了。」
蕭暥點頭。
接著她從懷中取出一個錦包,「這是大單于留下的,當個紀念罷。」
打開錦緞,裡面是一枚靛藍色的寶戒。
蕭暥識得這枚指環。
三十五年前,阿迦羅抬起他的修長的手指,鄭重地給他戴上。
指環被細心收藏,反覆盤磨,隔了三十多年依舊光可鑑人。
夕陽下,指環上鐫刻的字清晰可見:我的星辰與月亮。
第529章一生
京城,秋雨瀟瀟。
「從此塞北無患矣。」魏瑄輕嘆道。
蕭暥道:「伊若請陛下再派使臣前往北狄,同時,還請求陛下恩准他遣北狄貴族子弟來大梁求學。」
魏瑄點頭:「准了。」
然後他微笑道:「聽說你平定了烏提若之亂後,北狄人奉你為神威天將軍。中原之戰神。」
蕭暥凝目望細雨中的宮闕,靜靜道:「在我心裡,戰神只有那一個人。」
三十多年過去,記憶里那人的模樣已經模糊不清,可一想到他,他的心底就會生出溫暖和安寧來,就仿佛那人還在身邊,從未離去。
***
二十年轉瞬而逝。
又是一個梨花似雪的早春。
這些年秦羽、江潯、宋敞、聞正這些兄弟舊友66續續地都走了,他這將軍府也越來越冷清了。
清早,雨後初晴,蕭暥站在窗前,明媚的春光映著他清寒的身形。
「雲越,把昨夜陛下御賜的那壇紫金醇帶上。」
雲越正在整理文書,高興道:「主公,是去銳士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