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瑄感到眼睛一陣灼熱的刺痛,頓時什麼也看不清了。
隨即身後風聲掠起,一柄武士刀刺破空氣像毒蛇般躥出,魏瑄微微偏了偏頭,聽著聲音辨別方向,手腕一翻,長劍掠起一道鋒利的弧度,將偷襲的東瀛人連刀帶手臂齊齊切下!
激戰。
天色逐漸黑了下來,蘆葦地里冒出的東瀛刀客越來越多,將魏瑄包圍在中央。幾十支手弩指向了他。
魏瑄抹了一把臉上的殘血,揚聲道,「張刺史,事到如今也不必再藏了,出來見個面吧!」
月光下,樹林微動,一道瘦長的黑影從樹叢中悠悠踱了出來。
「陛下怎麼知道是我?」張鷂皮笑肉不笑道。
「鍾鑫膽小,劉博魯莽,只有你,比虞策更像毒蛇。」
「多謝陛下誇獎,不過堂堂大雍天子在狩獵中,竟被一支鹿角給頂死了。怎不讓人嘆息。」他說著眸色一厲,「還等什麼!」
話音剛落,只聽嗖的一聲,一道犀利的寒芒伴隨著刺耳的破風聲呼嘯而來,冰冷地穿透了他的咽喉。
張鷂身軀猛地一震,不可思議地低下頭,就見自己的咽喉上插了一枝羽箭,箭尾的白翎正在風中微微震顫。
「父親!」張嵐驚叫一聲,倒退了幾步。
緊接著,沉重的馬蹄聲叩擊著大地,四周的東瀛刀客還沒反應過來,黑暗中戰馬雄壯的身軀橫空出現,兩隻前蹄重重踏落,刺耳的骨骼爆裂聲響起。
幾名東瀛刀客來不及躲避,被撞翻在地,緊接著,鋒利的長劍劈下一道月般的孤光,鮮血激濺而起。
「阿季,手給我!」蕭暥清越的聲音在黑暗中傳來。
魏瑄的心猛地一跳。握住蕭暥的手,被一把拽上了馬背。
「咴律律」戰馬昂發出一聲嘶鳴,縱身一躍,就跳出了包圍圈。
飛馳的馬背上,魏瑄緊抱著蕭暥的腰,他什麼也看不見,卻能感受到此刻彼此劇烈的心跳。
夜風帶起蕭暥耳後幾縷長發,飄飄灑灑,他身上凜冽的金戈之氣在黑暗中瀰漫。
耳畔風聲如雷,身側的密林中不斷有鬼魅般的騎士殺出。
蕭暥騎術絕倫,一邊在山間縱馬疾馳如履平地。一邊張弓搭箭,嗖嗖嗖——隨著尖銳的破風聲響起,不斷有攔截的騎兵摔落馬下。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耳畔傳來了嘩嘩的水流聲。
月光下,蕭暥急勒住戰馬,只見眼前山石峭立,水浪滔天。
竟是當年的斷崖!
這時,張嵐的追兵也趕到了,近百橫衝鐵騎將他們團團圍住。
張嵐顫著嗓子後退幾步道:「他們只有兩個人,怕什麼!上!」
蕭暥橫劍立馬,霜刃一般的目光掠過眾人。
竟無一人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