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軍陣中,北宮梁神情一震,「什麼?小皇帝親自率軍迎戰老夫?」
然後他撫掌大笑:「真是天助我也!傳令全軍壓上,此戰務必生擒魏瑄!」
如潮水般席捲而來的兩支鐵騎狠狠地相撞,霎時間迸濺起璀璨的浪花,人體橫飛,戰馬嘶鳴,冰冷的刀光刺破黑暗的天空,殷紅的鮮血浸染了大地。
魏瑄一劍劈開一名幽州兵,手腕一翻,長劍迴轉,分挑三人。
激戰。
一名羽林背後插著兩支羽箭,猶力戰不息,通紅的眼眸中殺機四溢,與之對敵的幽州軍士心膽俱裂,被一刀斬下頭顱。
一名幽州軍士劍法純熟,一劍刺入一名羽林的腹部,殷紅的鮮血順著劍刃滴落,那名羽林眼睛霎地通紅,竟雙手死死握住劍刃往回一帶,長劍頓時透體而出,那名幽州軍士也被帶到了他面前,羽林的眸子裡溢出潮水般的殺機,猛地探出鐵鉗般的雙手掐住了幽州軍的咽喉。
……
羽林軍的頑強出乎了北宮梁的預料。眼看著越來越多的幽州軍橫屍疆場,北宮梁眼皮發跳,大聲道:「斬獲一名敵者賞十金,斬獲一名敵將賞百金,斬獲魏瑄級者賞千金,封萬戶侯!」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激戰中的幽州軍頓時精神一振,眸子裡紛紛流露出貪婪的神情,就像看著羊群的餓狼,張開血盆大口,露出森冷的獠牙。
在幽州軍前赴後繼的輪番強攻下,羽林軍的陣腳終於開始動搖。
處決完山夷人的青霜率軍回援,卻發現魏瑄所部已經被幽州軍圍得像鐵桶一般。
包圍圈中,魏瑄已經殺至渾身浴血,他一劍回掃,將一名幽州騎將從肩膀斜劈至肋下,猩紅的切口裡赫然露出一顆搏動心臟,滾燙的熱血噴濺而出,霎時迷亂了他的視線,就在這時,身後兩支長矛從左右兩側如毒蛇般竄出,鋒利的矛尖破開血肉。
魏瑄臉色一寒,反手一劍砍斷矛杆,隨即指尖一彈,長劍疾射出去,在那名長矛兵脖頸上划過,一蓬鮮血濺起,人頭拋飛,同時他凌空躍起,於空中抄住長劍,輕巧一個轉身,一劍挾風雷之勢又閃電般擊殺一人。鮮血激濺。
魏瑄連殺三人,蒼白的臉上濺著殷紅的血滴,森寒的目光掠過沙場,幽沉的瞳孔里深蘊著一股蟄伏已久的瘋狂。
幽州軍竟不敢輕易上前。
北宮梁知道此刻已是殊死搏鬥,他大聲道:「重甲兵推進,弓箭手準備!」
隨即八百名手持大盾的重甲武卒緩緩推進,將手中沉重的大盾狠狠頓在地上,連接成一堵堵堅實的盾牆,將魏瑄所部包圍在中央。
緊接著千名弓箭手從盾牌的縫隙間挽弓搭箭,無數森冷的箭鏃指向了皇帝。
北宮漣被這陣仗驚得臉色煞白,哆嗦著道:「父親,真的要弒君嗎?」
盾牆中央,魏瑄抬眸,黑沉沉的眼中燃起兩點幽冷的寒焰。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天邊隱隱傳來了滾滾悶雷聲。
北宮梁霍然回,瞳孔猛地緊縮。
只見遠處蒼茫的山野間隱約揚起了一股煙塵。
緊跟著大地開始震盪,無數沉重的馬蹄叩擊著地面,濺起碎草泥塵飛濺。戰馬響鼻聲、鐵蹄轟鳴聲、和低沉的號角聲交織在一起,響徹山野。
噴薄的朝陽照耀著蕭暥一身肅殺的玄甲,清晨的山風盪起他背後披風獵獵飛揚,翻捲起暗紅的里襯,在朝輝下淒艷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