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昭!?魏瑄心中巨震。
「是蕭暥!」「銳士營!」幽州軍陣中頓時騷動起來,相視駭然。
「穩住,穩住陣型!」北宮梁歇斯底里地大叫。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蕭暥麾下的數千精騎狂飆突進,轉瞬之間,已如一柄鋒利的尖刀剖開了密密麻麻的幽州軍陣。
……
此戰,幽州軍大敗,北宮梁負隅頑抗,死於亂軍,北宮漣被擒。
戰後,大帳中。軍醫端著銅盆和染血的棉布匆匆出帳。
魏瑄袒著上衣,燭火照著他寬闊的肩背,肌膚泛著淡淡的蜜色。
蕭暥蹙眉看著他背後縱橫交錯的傷痕,如今又添一道。
他邊替他綁紮繃帶邊道:「陛下親冒矢石,非社稷之幸。」
「是朕魯莽了。」魏瑄垂著眼帘,拉拽上衣衫時悄悄握了下他的手,轉而問:「彥昭怎麼會忽然北上的?」
「容緒先生來報的信,說陛下身邊可能有奸細。此戰或有危險。」
「嗯?容緒,倒是出乎朕的意料。」
然後蕭暥就把北狄的事情說了一遍。
魏瑄聽完笑道:「朕只讓他帶個人回來,沒想到他預見到了朕的身邊伏有奸細。」
然後他一斂笑意,沉思道:「余先生在宮中服侍多年,兒孫頗多。」
「來人,傳令將朕身邊的內侍宦官一律處斬。」
蕭暥趕緊道:「陛下且慢,宮中內侍宦官多達數百人,大部分都是無辜之人,只要處置與余先生有涉之人即可。」
魏瑄失笑:「將軍戎馬半生,沙場上動輒屍山血海,怎麼卻連處置幾個寺人都於心不忍?」
蕭暥:「正是看多了血雨腥風,才更不忍殺戮無辜。」
魏瑄聞言輕嘆了口氣,眼神又變得溫緩起來:「就如彥昭所願罷。」
說話間他已穿好了衣衫,站起身來,問道:「北小王伊若現在哪裡?」
「容緒先生已經送他去大梁了。」蕭暥道。
魏瑄點點頭,「讓容緒先生好生接待北小王,等朕回去。」
「陛下此舉還有更深遠的用意吧?」蕭暥忍不住問。
「知我者還屬彥昭啊。」魏瑄意味深長道,「北小王伊若才十二歲,之後的十年,他一直生活、居住在大梁,朕會視他如弟,親自為他選擇老師,教授儒學、道學等我大雍百家之學說。」
蕭暥明白了,十年後,北小王伊若就二十二歲了,屆時放他回草原,他的腦海中已經根深蒂固的都是中原的文化傳統,他就是一個中原人了。如果他成為阿迦羅的繼承人,那麼邊境才算真正的和平。
他道:「但是互市通商剛開始,就發生這樣的事,阿迦羅那邊還需斡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