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里,阿迦羅青筋暴起,一拳狠狠砸在魏瑄腹部。
魏瑄一連倒退幾步,後背重重撞在柱子上。
阿迦羅一把甩開青霜,幾步上前提起他的衣襟,「如果不是這個狗皇帝,蕭暥怎麼會變成這樣!」
魏瑄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你要打我,什麼時候都可以,我決不還手,但不是現在。」
「什麼?」阿迦羅掄起拳頭。
魏瑄靜靜道:「我找到治好他的方法了。」
***
暮色四沉,遠處傳來蒼涼的胡笳聲,風中仿佛有人低吟著離歌。
魏西陵輕輕拈去他發間的碎草,道:「阿暥,天晚了。」
「嗯?」蕭暥抬起頭,迷濛的眼神看著他。
「你該回家了。」
回家……蕭暥驀地一怔,伸出雙臂攬住他的脖頸,探起身道:「西陵,這裡就很好。」
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家。
斜陽映著草原湖泊,一片淡淡的金色。
夕光落在魏西陵額角眉梢,把料峭染得柔和,「阿暥,這是夢境,夢境以外,還有很多人等你回去。」
蕭暥還想說什麼,卻被魏西陵俯掠去了唇。
溫柔的輕觸中,他們額頭相抵,氣息相纏,魏西陵垂著眸,沉聲道:「阿暥,我希望你今生喜樂安康,長歲無憂。」
***
「西陵……」蕭暥睜開眼睛,感到夕陽的餘暉正照在臉上,仿佛是那個人溫暖的手掌,正輕輕拭去他眼角的濕意,他抬起手按在臉上,卻空無一物。溫柔閃逝。
「主公醒了!」雲越喜極而泣,
阿迦羅睜大眼睛,不可思議道:「沒想到這方法果然有用。」
他激動地大力垂了把魏瑄的肩膀:「你小子可以!剛才你如果覺得不服,就打回來,我決不還手!」
「什麼……方法?」蕭暥迷迷糊糊問。
「沒什麼。」魏瑄面色蒼白,神容疲憊,趕緊避開他的視線,轉身對謝映之道,「麻煩先生了。」
謝映之在榻前坐下,抬手搭脈,只覺得脈象平穩,道:「無礙了。只是昏迷數日,身體虛弱,需要頤養。」
眾人都長舒了口氣,雲越趕緊給蕭暥倒了溫羊奶。
蕭暥接過來啜了口溫熱的羊奶,抬頭就見雲越臉上還掛著淚,不由拍了拍他的肩膀,虛弱地笑了笑:「怎麼跟個姑娘似的,哭什麼,我就是睡了幾日,沒事了。」
除了肚子有點餓。他答應過魏西陵要吃飽睡好。
「那啥,有吃的嗎?」
魏瑄趕緊從旁邊的銅鬲中盛了碗熱氣騰騰的肉粥。
軟糯可口的粥里拌著鮮香的肉糜,再灑上幾簇碧綠的蔥花,簡直讓人食慾大開。
蕭暥三口兩口喝完了肉粥,抹了把嘴看向阿迦羅,眼梢微微撩起,「大單于,該談談我們的盟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