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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暖的陽光照在軍帳里,玄清子坐在榻前,替蕭暥把完脈息,長眉微蹙。
「師尊,如何?」謝映之問。
雲越和魏瑄同時緊張地看過去。
玄清子輕輕搖了搖頭,「他身體衰弱已極,全靠意志力支撐,噬心咒之傷沒有恢復,又中了黑霧之毒,恐怕是醒不來了。」
聞言謝映之向來淡定的臉上掠過一瞬茫然失色,身形竟輕輕晃了晃。
「主公!」雲越發出一聲悲亢的嗚咽,撲跪到榻前,流著淚握緊他的手。
魏瑄呆立在原地,明澈的眼眸霎時變得深邃如淵,如兩點寒焰般,在黑暗中燃起燒盡這塵世的瘋狂。
謝映之立即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變化,知道他的魔性又壓制不住了。
他輕嘆了口氣:「其實還有個辦法,不妨一試。」
剛才他心亂如麻,竟自忘記了。
他說著從袖中取出一枚晶瑩剔透的寶石。這是他臨出發前,向衛宛要來的。
「螢石?」魏瑄眸中幽光一閃。
謝映之點頭:「靈犀宮裡有蒼冥族歷代典籍,小宇的病源自噬心咒,或許能找到解救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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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犀宮
青苔蔽階,寂靜的石殿裡傳來清冷的腳步聲。
蒼青百無聊賴地坐在五色池邊,猛地回頭,驚喜道:「魏瑄?!我就知道你會回來!」
自從西征以後,他已經有好多年沒有見到他了。這些年,沒有人來過靈犀宮,他都快長蘑菇了。
「你都那麼高了!」蒼青跳起來,比劃著名,激動道:「你已經是個英俊的青年了!」
「你說說,你為什麼那麼久不來看我?我等了你那麼久,你有沒有想過我?」
「你一直在等我嗎?」魏瑄不由心中一熱,
蒼青認真點頭,「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魏瑄心中頗為感慨,蒼青是少年時除了蕭暥,唯一陪伴過他的人,也是他唯一的朋友,雖然蒼青只是一隻妖。這麼多年他有無數話想要跟蒼青講,但是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
「此事說來話長,蒼青,我要你幫我個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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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帳外,玄清子負手風中,遙望著曠野上滿目枯黃的蒿草和遠處蒼茫戈壁
謝映之輕輕掀開帳簾,走到帳外,從袖中取出玉骨摺扇,雙手捧上:「這是師尊的摺扇,弟子擅自借用,還望師尊不怪。」
玄清子回,淡道:「你都知道了。」
「師尊與青冥長老相惜之誼,令人慨嘆。」
玄清子輕嘆:「相惜麼?終究是我害的他。」
「師尊肩負使命,也是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