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暥手裡玩著一隻步搖,隨口問:「為何?」
清邈嘆道:「怕是六宮粉黛盡失色了。」
蕭暥約莫聽出了點什麼,撇嘴道:「皇后我當不來。」
清邈被他逗笑了:「什麼皇后,你若是女子,要惹得天下大亂。」
說著她取來梳子給他梳頭。
——予兮讀家
蕭暥渾然沒有心思地晃了晃手中的步搖,道:「姐姐是要給我戴這個嗎?」
清邈瞥了眼那隻流蘇都繞成死結的步搖,心道這小傢伙是屬蜘蛛還是螃蟹?
她打開珠匣,挑了支鑲金簪花華勝,在他鬢角比了比,心中微微一凜。
這小小年紀,分明還沒有長開,只是稍施脂粉,這容顏就如明珠美玉,驚塵絕羨,任何華麗的飾相映之下竟都黯然失色,顯得多餘。
最後只給他在腦後松松扎了根髮帶,再從鬢角挑出幾縷青絲,散在臉側耳邊。
梳妝完畢,她取出一套襦裙讓他去換上。
片刻後,畫屏後走出一名窈窕少女,皎皎兮似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迴風之流雪。
清邈忽然覺得,讓他這樣出去,實在有點不妥。
恰好,魏西陵也那麼想。
蕭暥一走出閨閣,魏西陵就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冷道:「不能去。」
這容色比刀劍更讓人覺得危險。
蕭暥挑眉:「那你去?」
魏西陵被他氣得不吭聲了,冷著臉撥下他腕上的碧玉鐲,眉頭微蹙。
花閣女子的衣衫都比較單薄。
此刻那白紵春衫如雪色,風動雲搖間影影綽綽間可見纖修身段,領口又開得比較低,半遮半掩著清削的鎖骨。
魏西陵抬手攏了攏他的衣領,順便把那松松垮垮的腰帶束緊了。
蕭暥本來就腰線纖細,這一下果斷被他束岔了氣。
抗議道:「你想勒死我。」
接著他厚臉皮地腹誹:我現在是姑娘吧?這人怎麼還這麼簡單粗暴?到底懂不懂憐香惜玉?以後肯定討不到老婆。
魏西陵靜靜看了眼前來接人的繡衣衛,道:「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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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鵠樓在江心的島嶼上,要走過一條九曲迴腸的廊橋。
江風徐徐,長廊里燈火裊裊,向江心延伸過去。
蕭暥邊走邊觀察著四周。
長廊上每隔十步就有兩名執刀的繡衣衛。幽黯的江面上停著幾艘船,燈全熄了,完全融入四周的黑暗裡。應該是護衛的船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