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梢彎了彎,「澈兒…」
魏西陵見狀,擱下勺子,「我吃飽了。」
「給我給我。」蕭暥趕緊撈過碗。
清邈失笑,「早知道你這麼餓,我就多做些。」
魏西陵道:「姑娘不必麻煩,他是饞。」
言罷,正襟危坐,目不斜視。
清邈柔婉一笑,心道眼前這兩個少年真是完全不同的氣質。
即使美人在旁,風月無邊。魏西陵依舊面若冰霜,行止端方。但他身旁那隻就完全不是這麼個風格了。
那小傢伙才十三歲,眼帶桃花,嘴裡叼著湯圓,也不妨礙他眼梢飛挑地朝她遞送秋波。
看得她又氣又好笑,小小年紀就是個色坯,將來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姑娘。
清邈不睬他,坐到乖乖吃湯圓的小粉糰子身邊,摸了摸那毛茸茸的小腦袋,「這孩子是……?」
「哦,我兒子。」蕭暥毫不臉紅道。
方澈皺起小眉毛,抗議,「不是。」
蕭暥戳了戳方澈的小臉,「不是什麼不是,當我兒子不好嘛?天天帶你來這裡看漂亮姐姐,清邈姐姐漂亮嗎?」
「漂亮。」
「那當然,清邈姐姐可是花魁。」
「但是……」小糰子嘟著嘴,「暥哥哥更好看。」
清邈忍不住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那小粉糰子無比好奇地問,「姐姐,花魁是什麼?」
唔……這個麼……
魏西陵冷道:「吃菜。」
方澈趕緊低頭吃東西,不敢說話了。
簡單粗暴嗷。
就在這時,雅間外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一個丫鬟悄悄掀開風簾,「清邈姑娘,容姑讓你過去。」
「失陪了。」清邈站起來,走到門前,問,「姑姑何事?」
廊下站著一個容貌艷麗的婦人,娥眉粉黛間是久經世故的練達,只見她眉頭微蹙,神色緊張,「剛才來了位京城來的大人物,點名要聽你彈《千秋吟》。」
蕭暥的耳朵賊尖,遙聲道,「清邈姐姐的手受傷了,怎麼彈琴?」
容姑蹙眉道:「小公子有所不知,這位大人物背景很深,別說我們桃花渡惹不起,就是江州牧魏將軍在此,也要禮讓三分。」
魏西陵道,「京城來的,莫非是王家的人。」
容姑是人精,一看魏西陵儀表不凡,氣質清颯,知道必有來頭,不便多問,於是只道,「公子明察。」
這一句話便暗暗點出了來人顯赫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