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台上偷酒的小賊貓頓時臉色一霎,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捂著肚子惆悵道,「西陵,我好像喝了毒藥。」
他抬起一張冰雕雪琢的小臉,下巴尖尖,靨上染著兩朵紅暈,大眼睛水汽氤氳,眼角天然上撩,說不出楚楚憐人。
魏西陵面不改色,拿下他手中的陶壺,「是酒。」
「你不上課,還偷酒喝,我告訴先生去。」
「西陵,我頭好暈。」他說著小腦袋一耷,「我大概要死了。」
魏西陵一板一眼糾正:「你是喝醉了。」
然後搭起他的手,把他從灶台上抱了下來。
他自己不過九歲,抱著一個人有點費勁,但腳步毫不拖沓。
才走出門不遠,魏西陵忽然覺得衣服上墜著什麼東西。
低頭一看,是一個圓滾滾的小粉糰子。
「西陵哥哥,你今天不去上課了?」是族弟方澈。
「我送他回去休息,就去上課。」
方澈仰起天真爛漫的小臉:「西陵哥哥,這是你媳婦嗎?好漂亮!」
魏西陵懵了:嗯?
隨即反應過來,「不,他是父親帶回來的……」
魏西陵正試圖一本正經糾正,忽然覺得胸前被輕輕撓了下,低頭看去,大概是蕭暥被他抱久了,怕他手酸把自己摔下去。一隻手緊拽住他的衣襟,腦袋也蹭在他胸前,裝醉裝得投入,眯著眼睛,眼梢飛挑像只小狐狸。
「我也要,我也要!」小粉糰子激動地扯著魏西陵的衣擺搖來搖去,「讓舅舅也給我一個!」
……
蕭暥心道,敢情你們家媳婦還是分配製?
魏西陵被拽地一臉黑線,憋出兩個字,「別鬧。」
再看懷裡那始作俑者,眼梢斜飛,好像在偷笑。
接著畫面忽然一轉。漆黑的山道上,兩匹馬並駕疾馳。
山路急轉間,魏西陵縱馬上,截住了那玄衣少年。
他一把拽住馬韁,「阿暥,跟我回去!」
那玄衣少年仿佛整個人融入黑暗,只有那雙眼睛異常清亮:「天下大變在即,眼下就是機會。義父太保守了,江南雖好,但中原才是建功立業的地方。」
魏西陵似很了解他,一針見血道,「你是攪動風雲,唯恐天下不亂。」
「西陵,和我一起北上,大事若成,我擁你為帝。」
魏西陵沒料到一起長大的兄弟腦子裡竟然有這樣的念頭,錯愕了一下,斷然道,「陛下尚在,你竟說此等大逆不道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