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筱曦的個子那麼嬌小玲瓏,吉他在她的懷裡實在顯得有點不成比例。
但她一坐上椅子,身上就有了那種大理街頭酒吧里民謠歌手的表演范兒,屋子裡就逐漸安靜了下來。
還零星有人嬉笑,也被自覺維持紀律的羅存浩給噓住了:「別吵別吵,我們曦姐要唱歌了。」
鄒峰抬起眼,收起了手機。
他站在平時自己常坐的角落裡,所以背景台,其實就搭在他面前,從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寧筱曦的側顏。
她垂著頭,捏住一個把位,細幼的手指嫻熟地拂過琴弦,試了試音。
音樂如流水琤琮而起。
她深吸一口氣,捏住c和弦,彈了一個簡單的前奏,輕嘆似地開啟了一歌:
「我是一朵野花,沒人知道我
陽光下的山坡,就是我的家
春風是我的笑聲,月光是我的頭髮
風輕雲淡之中是我無知的年華
那一年的春天你來到我面前
我才發現我應該生長在你胸前
可是你的視線,沒有絲毫地留戀
我卻從此有了一個嶄的心愿
我隨著風兒飄飄蕩蕩,到處流浪
我迎著落葉夕陽,飛越重重山崗
風兒掠過的地方
我的生命悄悄流淌
化作,思念海洋……」
吉他的和弦其實很簡單,寧筱曦的聲音,柔和而悅耳,她沒有什麼歌唱的技巧,但歌聲中卻有著那種原始的質樸的赤誠和情感。
她的低吟淺唱,仿佛一個行游詩人,也好像一個流浪的歌者,在荒廢的客棧中與陌生人偶遇,圍爐而坐的交談著,令人溫暖而自在。
只是這歌,實在是很陌生。
從來沒聽過。
不止鄒峰沒聽過,其他人也沒聽過。
旋律簡單,純粹,但莫名地充滿著充沛的生命力。
以至於寧筱曦唱完的時候,現場一片安靜,保持了三秒鐘,才有人66續續地鼓起掌來。
羅存浩在掌聲中叫:「曦姐,再來一個!」
寧筱曦從歌聲的餘韻中抬起頭來,看著大家,甜甜地笑了一下,站起來微微鞠了個躬,下台了。
陳鐸生就等在舞台邊,很順手地想要接過寧筱曦手中的吉他,笑著問:「寫的?以前沒聽你唱過。」
寧筱曦點點頭又搖搖頭:「也不了,大學畢業前寫的。」
她自己握著吉他頸部,把吉他重抱回懷裡,自嘲地笑:「這些年忙的要死,哪還有心情寫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