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新娘子在大婚这日,便翻嫁妆送礼的。
安秀锦很是无奈,也是她之前闯了太多的祸事,连累伺候她的人都跟着遭罪,这才致使即便她说得是真话,也无人会信的惨状。
“好春惢,你就信我一次!就这一次!若我是说谎,以后我一出门就叫马车撞”
“姑娘,今日是三爷大喜的日子,万不可说这般不吉利的话!今日的席面可是特地聘了聚湘楼的厨子来做的,你不是最爱吃聚湘楼的八宝鸭吗?婢子让赵妈妈给你从厨房挑只大的”
得嘞!
这便是不信她的意思了!
“春惢,我知以前我的性子胡闹,但今日叔父娶亲,若是出了人命,不说叔父和安家上下皆是脸上无光!你们让刚入门的婶婶怎么想?!”
安秀锦说得那叫一个苦口婆心。
可偏的眼前的两个婢子是半点反应都无,只一副“姑娘,你的这些小把戏,我等早已经看穿”的模样。
安秀锦气急,若她真是如今这般年纪,早就大呼小叫,泼皮耍赖了。
可她不是!
在庄子上被欺负了几年,又落入魏国公府那个狼窟,她那炮仗脾气,早就被消磨殆尽了。
念了一句“罪孽深重”,安秀锦耐下性子,又好声好气地说道:“要不这样,这里离水榭也不远,你们随我前去瞧瞧,若真如我所说,便照我说得办,如何?!”
春惢是个死心眼的,又得了沈氏“今日决不可让姑娘闹事”的死命令,自是不为所动。
“姑娘,且不说这般不合规矩,光是姑娘又说这些无中生有的言语,二奶奶若是知晓,定是要责罚姑娘的!”
安秀锦听了这话,仅有的耐心,瞬间荡然无存了!
可她也知道,自己没头没脑地说水榭那边会闹事,仍谁听了,也定不会相信!
但总不能就这么放任事情发生吧!
安秀锦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月亮门,心下一横,出其不意地推开春惢和夏蕙,提着裙摆便跑开了。
春惢和夏蕙被推得一个踉跄,险些倒地。
见自家姑娘毫无半点大家闺秀该有的娴静,周围的宾客一个个如看戏一般朝她们看着,那是又羞又燥,又气又急,匆忙跟了上去。
眨眼间,安秀锦已经跑到了东面直通水榭的木道上。
还未跑近,里面便传来吵架的声音。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了唢呐锣鼓声,想来是迎亲的仪仗队回来了。
安秀锦只一个走神,便见水榭里有一个身着月白色直裾的少年,“扑通”一声,掉进了池塘里。
此时鞭炮齐鸣,锣鼓喧天,水榭里还在争锋相对的人,哪里会发现有人落水了!
紧随在安秀锦身后的春惢和夏蕙,看到这一幕,七魂六魄霎时便失了三魂四魄。
“春惢,你快去寻些会水的小厮过来!”
“夏蕙,你去找二奶奶,告诉她这边的事情,切记不可声张,惊扰内院的女眷!”
安秀锦边吩咐,边朝着水榭跑去,边还喊着:“有人落水了!”
里面的人已然扭打在一起了,哪里有人在意她喊什么!
眼瞧着在池塘里挣扎的人,已然看不见踪影,安秀锦一急之下,也没想那么多,下意识便跳入了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