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抬手颳了下她的鼻樑,哪吒提唇,笑意溫柔:「有你這隻兔子精,可不就是兔子窩麼?」
每逢打獵都會順道提只兔子回來,還不是因為她愛不釋手。
撓著小白兔的腦袋,月姝面露嬌怯,莞爾道:「飯做好了,快用膳吧!」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去,小院裡四處亮起了燈。
隱居陽山的這半年,大抵是因人的心境太過平朗,時空碎片愈發難得了。
既然感情上的突破已經到達瓶頸,哪吒自思,應當只能從承焱本身入手,他越強,興許就越能觸及關鍵。
待在屋內看了一整日的經書,好不容易挨到用晚膳的時辰,承焱眼巴巴問:「爹爹,你待會兒能陪我玩兒打嬌惜麼?」
到底還是個孩子,玩心重,多日嚴格要求下來,早就生出了倦怠。
哪吒可以理解他,但並不能妥協。
往兒子碗裡夾了一隻雞腿,男人答道:「先把慧元心法背熟,等過幾日,爹爹帶你去郊外騎馬。」
對於這個年紀的孩童來說,騎馬明顯沒有玩遊戲來得誘。人。
但承焱向來懂事,聞言,他並未表現出抗拒,只往嘴裡扒拉了一口雞腿,含糊地應了聲「好。」
用完膳,父子二人一個返回書房,一個去了庖廚。
月姝端著果盤來到書房門口時,承焱正趴在桌上背書:「相由心生,境隨心轉,心定則神定,心神合一,方可縱行天地……」
有氣無力的,光聽聲音都能感受出他此刻的悶悶不樂。
說實話,月姝有那麼些心疼。
帶著他與世隔絕不說,還不能讓其享受童年的愉悅,做父母的,多少也該尊重孩子的想法才是。
將果盤放在桌上,月姝替兒子捏了捏肩,旋即轉身去了庖廚。
燭光熠熠,水聲汩汩,哪吒正在水槽邊洗碗。
袖子高高挽著,他膚色略白的手臂映在燭光下線條明晰,很是剛勁。
許是在想著什麼事兒,男人眼眸微垂著,似乎並未覺察到廊下站了人。
月姝本想與之商榷,讓承焱放鬆會兒,可眼下望他側臉,想說的話忽就悉數咽回腹中。
她到底還是認同他的。
嚴父出才子,此言甚是有理。
而且承焱是他們二人愛情的結晶,她確實很希望兒子能成神,這樣即使她不在了,也能以另一種方式活在他的生。命里。
她希望在這往後的幾百上千年,甚至幾千年,都會有個最親近的人陪在他身邊,讓他不會孤單。
按下心緒,月姝默默轉身。
廊下養了只紫色的布穀鳥,連續啼鳴五聲,便是就寢的時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