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床頭塌陷而下,「咚」的一聲,震得珠簾都為之一顫。
月姝簡直驚呆了,霧蒙蒙的一雙水眸瞬間清明,羞得只想當場掘地三尺。
「你還有臉笑!」鼓起小嘴,她紅著臉嗔怪道。
哪吒絲毫未收斂,伸手捏了把她的臉頰,順勢就擒住那兩隻腳腕兒扛到了自己的肩上:「為夫如此身強體壯,夫人當該高興才是!」
月姝:「……」
真不要臉!
房裡塌了一座架子床,這動靜委實不算小,承焱沒被驚醒,但住在廂房裡的兩對夫妻可是清清楚楚地聽見了。
大傢伙十分納悶,但第二日聽哪吒說要買床,就立時什麼都懂了。
眾人心下無不感嘆:不愧是大周的左翼先鋒官,果然如狼似虎,勇猛非常啊!
寒來暑往,春去秋涼,時光打馬而過。
來年的正月,承焱過完一歲生日宴,已經會走路了。
天氣正值嚴寒,他頭上戴著毛茸茸的虎頭帽,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踉踉蹌蹌地走在院子裡,遠遠望去,仿若一顆艷麗的小火球。
而哪吒就蹲在不遠處逗他,笑著道:「來,焱兒,叫爹爹!」
出於習慣,他此刻手上正拿著一顆草編球,與逗腓腓時的模樣別無二致。
而承焱似乎也對此物很感興,樂呵呵地就撲騰了過去,嗷著一張小嘴,含糊不清地喊著:「嗲嗲!」
廊下清風徐徐,月姝與丁香嬤嬤二人正坐在一塊兒分揀草藥。
瞧見這一幕,丁香嬤嬤很是納悶,悄聲說道:「娘子呀,怎的感覺將軍在逗狗呢?這要是給小公子養成習慣了,可不太好呀!」
月姝:「……」
好像還真是。
自思這男人多半沒好好研究過育兒經,是以,當夜月姝便給他仔細上了一課,至於結果嘛,自然是講著講著就上到床上去了。
承焱好動,但畢竟月姝溫婉嫻靜,她生出來的孩子終歸不會像哪吒幼年時那般調皮。
只不過再乖的孩子,都架不住有個愛造作的爹。
某日,月姝由丁香嬤嬤和春鶯陪著去了醫館坐診,回來時正值黃昏。
夏日的傍晚霞光似火,遙遙照來,在院牆上落了一層金輝。
「娘子,慢些。」
踩著暑熱之氣走下馬車,三人踏上台階,冷不防嗅到一股濃濃的焦香味從裡頭鑽了出來。
本以為是在武館做兼任武師的張大爺和大柱今日散得早,出於對婆媳倆的體恤,主動操刀做飯。
丁香嬤嬤與春鶯正欣。慰著,不料一推開門,就瞧見院子裡架了個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