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前往許清溪閨房的路,月姝已然記了個大概,但這兄妹倆溫和有禮,每回都會派管家親自來接。
而以往來此,都是張大爺在外頭候著,由丁香嬤嬤和春鶯作陪。
可今日非但沒帶僕從,身旁還跟了個英俊威武的男人,管家時不時悄悄打量一眼,只覺大公子這一片痴心,多半是要付之東流了。
行經九曲迴廊,再穿過一座涼亭便是小姐許清溪的住處。
女子閨房,自然不能讓陌生男子靠近。
管家這廂正想開口,一向知書達理的月姝已率先道:「你在這兒等我就好。」
「好。」哪吒聽話應下,獨自留在了涼亭里。
不得不說,這處別院委實風光甚好,水榭樓台錯落有致,繁花綠樹繞水盛開,精緻典雅。
涼亭下碧波潺潺,游魚穿梭,哪吒負手靜立,乾脆在此欣賞起美景來。
許清溪的婢女早已候在房門口,見著迎面走來的人,忙打起帘子通稟道:「小姐,蘇姑娘來了。」
月姝邁步而入,頷行了一禮:「許小姐。」
「別客氣,來,快坐!」許清溪穿著一身鵝黃襦裙,身姿纖細,娉婷裊娜,已然站起身來,熱切地招呼她落座。
「蘇姑娘,這一個療程的藥喝完,我臉上的瘡幾乎都消下去了,你瞧瞧。」摘下面紗,許清溪道。
月姝細細端詳了會兒,莞爾一笑,答道:「從表徵來看,確實無大礙了,我再替你診診脈。」
膚質白皙、骨肉勻稱的一隻手,輕輕搭在腕兒上,光是欣賞都是一種享受。
許清溪安靜坐著,眼珠子又開始不由自主地盯著對方上下打量。
桌上早已備好了文房四寶,診完脈,月姝提筆蘸墨,開了個的藥方。
「許小姐,」月姝溫和道,「再按照這個方子吃上十四日的藥,你的面瘡應當就不會再犯了,至於殘留的皮膚肌理問題,咱們得用外敷藥解決。」
「好!」許清溪應下,朝自己的婢女道,「沫兒,快讓人去抓藥!」
「是!」沫兒接過藥方,疾步走了出去。
許清溪又瞧了會兒月姝,笑著道:「蘇姑娘,你長得這樣美,我可真羨慕你!」
這話委實是肺腑之言,不帶半分妒忌。
對方性子真誠純善,月姝也樂意同她親近,忙道:「許小姐哪裡話?待你恢復容顏,那不又是沉魚落雁的大美人兒了麼?」
美人在骨不在皮,縱使她臉上生了瘡,月姝也能看出她生得很是清麗。
聞言,許清溪笑彎了眼睛:「得虧遇上了你,不然可真是愁死我了。」
捧了捧臉,她正想說些什麼,冷不防聽見外頭傳來一句:「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