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早有所料,她話音未落,面前的男人就已甩了一串明月珠在桌上。
梓菱愣了愣,連忙低頭望了眼,這才發現她的那串明月珠不知何時掉了。
還正好就被他拾到了……
頓感幾分尷尬,她忙走上前去牽男人的衣袖,欲要安撫:「三郎,你別誤會,方才我……」
可話說一半,哪吒卻忽然轉身,將其打斷:「你不是說,你的房門只有我能進麼?」
他眼神冷厲得有些怵人,如此對視,讓人頓生寒意。
梓菱恍然反應過來,這應當才是他本來的樣子——
中壇元帥哪吒三太子,殺伐果決,凜冽桀驁。
他擁她入懷肆意索取時,柔煦如春風,將她融化,讓她沉醉;可但凡她觸犯到了他的逆鱗,他立刻就會原形畢露。
梓菱不自覺握了握五指,心頭有些不是滋味。
「所以我只讓他坐在門口啊,桑洇因為我受了重傷,我總不能任由他躺在院子裡吧?」她好聲好氣地解釋。
可哪吒正在氣頭上,開口就道:「你們蓬萊是沒人了麼?竟讓你一個女君親自替他治傷?」
「你讓一個男人在你房裡脫了衣裳,你覺得合適麼?」他面頰筋肉緊繃,眉宇冷凝,眸底慍色更甚。
雖說她有欠妥當之處,但他這般質問,可不就是不信任她麼?
梓菱深吸了一口氣,暫時壓住別的思緒,儘量保持平心靜氣道:「我本不想如此的,奈何他傷勢太嚴重,我……」
「你撿他回去,當真只是因為可憐他麼?」哪吒再度將其打斷。
這一問看似驟然,但又像是蓄謀已久。
注視著他的眼睛,梓菱感到費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有些情愫在心底積壓太久,終究是要得以宣洩的,不如今日便悉數道明吧!
哪吒闔眸一瞬,復又睜眼道:「當初在金玉樓,我已經向你求娶,可你卻應下了天帝的比武招親,你其實,根本就瞧不上雲昶的身份對不對?」
「若我不是天庭的中壇元帥,李家的三太子,現在與你雙修的,應當就是其他人了吧?」
他話語擲地有聲,眸光肅然,想來皆是肺腑之言。
而梓菱此刻已然愣住,腦中猶如驚雷炸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五指不自覺收緊,一種氣急攻心的感覺在胸腔內翻湧,好似即將扼住她的咽喉。
對於應下比武招親一事,她確實應該有所解釋。
可他心裡既然是這般想的,那大抵根本就不會相信她的話。
她沒必要解釋,她也不想同他解釋!
只覺自己身為女君的尊嚴受到了折辱,梓菱愈發不願退讓,盯著他道:「本君是蓬萊的女君,你有何資格這樣質問我?」
她目光灼灼,眉眼間英氣逼人,委實是女君該有的姿態。
哪吒本以為,哪怕是出於狡辯,她多少也會解釋上幾句,可不承想,她竟是這般不容置喙的態度。
那看來確實是如他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