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孤進帳中後見到了兩個人,另一個砸碎了茶碗,可能是意外。」
宗行雍:「兩人?」
「不對勁的有三人。」
殷臻:「第三人是死侍,出帳極快,難以辨別。」
死侍。
宗行雍瞳仁一凝。
隨即不太在意地笑:「太子記性不錯。」
「但本王有一個問題。」
殷臻:「說。」
「死侍將本王營帳密不透風圍住,太子如何進得,又在裡面做了什麼?」
他道,「本王高燒不退,做了場夢。」
殷臻:「孤進去了。」他被問得煩了,毫無感情,「被一把拽上了榻。」
「……」
宗行雍一時失語——他還模糊記得自己把人怎麼翻來覆去折騰,兩年恨意和情傷加之重傷攪得他理智全無,腕間勒出一道道紅痕。
他心裡暗火隱隱壓不住,手指焦躁地按壓。
氣氛古怪。
殷臻睡意全無,繞著軍營外走了半刻鐘。再回去時黑山白水攔在宗行雍軍帳前,前者和煦:「殿下今日有地方住下,請隨屬下來。」
營帳內燈滅,一片漆黑。
殷臻:「讓開。」
白水心中一驚,飛快和黑山對視,退開半步:「殿下恕罪。」
殷臻抬袖,拂亮一盞油燈。
三秒過去,拂亮第二盞。
帳中亮堂起來。
宗行雍靠在堆滿軍情的案幾和床榻間,用左腕串珠有一下沒一下敲擊地面,幽碧瞳仁中閃過嗜殺。
「想殺人。」他雙臂自然展開,搭垂榻邊,珠串摘了,腰間環佩全拆,赤條條一人,又重複道:「本王心情不好,想殺人。」
殷臻視線微微停頓。
「殷臻,」宗行雍壓著額角,聲音忽啞道,「本王頭痛欲裂,要殺人。」
殷臻安靜看著他。
這類語氣他很熟悉。
宗行雍從生死擂台上下來,心情惡劣到極端會這麼喊。
帳中另一邊掛了一整套黑沉盔甲,上面全是縱橫刀劍劃痕。燈火一輝映,泛出森森血光。虛幻白骨鋪滿宗行雍腳下地面。
他坐其上,猶如一尊真正從屍山血水中爬出的閻羅。
殷臻往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