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落在他身上的視線深了又淺,淺了又深,神色變化莫測。最後終於動了,提步朝前走。
他靠近時殷臻身體有瞬間的緊繃,但牢牢控制住了退縮的本能反應。宗行雍走到他面前,停頓。
殷臻依然半揚著臉看他,心跳不知是緊張還是心虛,一聲比一聲劇烈。
腰間微微一緊。
宗行雍在他面前半彎下腰,熟練異常地、耐心十足地給腰帶打結。不知是不是故意,過程被拖長,呼吸交錯間殷臻後背爬上細小雞皮疙瘩。
「本王手沒事。」他在殷臻耳邊吐息,隱隱笑了聲,語帶威脅,「太子若能照料好自己,本王不至於生氣。」
殷臻心裡一抖。
……
「你覺得他在向本王服軟?」
籬蟲一愣。
難道不是?
「四年前他在本王酒中下藥、從攝政王王府逃出去的時候……」
攝政王懷念地舔了舔犬齒:「就這麼個表情。」
籬蟲頭霎時不敢抬起來了。
汝南宗氏常年駐紮在恭州,四年前族中動亂宗行雍不得不離京,原本打算將人一道帶走。但顯然太子有自己的打算,一杯酒藥倒了攝政王,從此一刀兩斷。
宗行雍將珠串一圈一圈纏繞在腕上,耐心:「本王等著看他想幹什麼。」
第22章22動搖
◎家中有妻,日夜惦念,贈物於人◎
涼州城驛站太破,殷臻暫時在宗行雍的地盤住下了。
小小一座宅院,落了至少二十名死侍。
三更天,夜色深重,狂風卷著白雪。
淡金色的月光透過窗棱照進來。
殷臻睡意全無,他將接下來要做的事一件件捋順:羌女手中的陵渠、回京後立刻求見太后、兵部侍郎的人選……
目光移到榻邊,倏忽一頓。
這五天他等著陵渠消息,在哪兒反正都一樣。如果宗行雍比他更早知道那花的下落,他能第一時間獲取消息。
宗行雍軍務比想像中多,五日有四日往返軍營和涼州之間,早出晚歸。他以為宗行雍會對他做什麼,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