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镜龄好容易停下来,平过气,十分严肃道:“当然不是,这是我们锦衣卫内部的调度。”
“哦,这样啊。”母女二人发出了各有深意的一句话。
贺镜龄:……
的确不是晏长珺的授意,但估计和晏长珺也脱不了干系。
用过饭,天边暮色已逐渐被星夜催成深色,皎月将现,朗朗东升。
时候不早了,贺镜龄一边打着哈欠,盥洗后决定休息。
今夜她睡得不甚踏实,早上起来,睡眼惺忪打开门,便看见小楼眼怀期待地瞧着她。
贺镜龄皱眉,目光扫过小楼手中捏着的那一个小盒,心下了然。
她这个妹妹,对她上班休沐时间堪称了如指掌。
但是今日让小楼意想不到。
“我今天休沐,不能帮你送信了。我要去找沈娘子,这两天母亲的痨病又犯了。”
“好吧,”小楼略略张大眼睛,将盒子塞回自己袖子,“那姐姐要我陪你去吗?”
漆黑的杏眼,满是真诚与期待。
贺镜龄却断然拒绝:“你不是要准备女官考试么?不久前还有贵人问我,我那妹妹学得如何。”
闻说“准备考试”,小楼顿时撇嘴泄气,但听到“贵人”二字后,她又不免眼睛放光,问:“哪位贵人呀?几天前,不会是嘉琅公主问的吧?姐姐,你当时怎么回答的?”
“这么说来,嘉琅殿下是不是关心我?”
贺镜龄无语更甚。
大兖的
女官考试,也有一套相对完备的制度。
除却层层笔试,到了最后还有一次铨选——这决定性的选择,自然要交给大人物来做。
先帝时,是兴平大长公主晏庭芳做这事,但自从新帝登基,她便告病不理一切朝政,这事就完全落在了晏长珺身上。
无怪乎小楼现在一脸期待的表情。姐姐啃“姐”,她岂不是也可以啃姐?
“不是,”贺镜龄无情戳破她的幻梦,抬脚跨出门槛,“别想了,安心读书学习去,公主殿下才没问起你呢。”
“好嘛,不问起我就不问起我。”小楼一边小声念叨,一边拖着步子回了房间里面。
贺镜龄从马厩取了马,便往城东去。
她要找的“沈娘子”,名唤沈遥。
起初,贺镜龄听母亲说起沈遥名字,只是觉得稍稍耳熟。直到她第四次去沈家,开门的人不是沈遥,而是一个温润俊朗的男人,而那男人又自称是沈遥的哥哥时,她终于觉得不对了。
“您是沈娘子的兄长?”
那人拱手笑道:“是,在下沈邈,和舍妹一样,师出同门。”
事情过去已经很久了,贺镜龄仍旧能够记起,她那时的额角一跳。
不错,这位沈邈沈药师,便是书中那位心甘情愿为公主充当药引、医毒双绝的重要配角。
贺镜龄第一反应是心虚,毕竟她还什么都没做,就已经碰到两个对手了——
不过好在这两个人还都不是很重量级:裴缙性子急躁莽撞,相处一段时间后贺镜龄便能够应对;至于这沈邈,性情温和,在书中仅仅是一厢情愿单箭头,也没对别人做过什么。
不像那可怕的异姓王,动辄喊打喊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