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温慕恢复平日散漫的神色,眉稍微挑,“阎肆他愿意把本命翎羽还给我,还是多亏了你的主意,从今以后,我不必担惊受怕,担心他来砍我。”
云昭道:“之前你与我打赌……”
“是哦,我输了。”
温慕从百宝铃铛里摸出两瓶清心丹,递给云昭,“愿赌服输,给你,就剩这两瓶了。”
云昭接过,藏入袖中。
“不过昭昭你的淫纹不是消了么?现在也不需要清心丹降火了吧……”
温慕狐疑地盯着云昭的脸,想要看出端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还是说你要把丹药给别人?”
他怎么都觉得奇怪。
自从云昭醒来,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还时不时就走神。
“我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怎么也想不起来。”
云昭抿了下唇角,有几分歉然道:“清心丹,我想给……”
“给凌夜是吧?你既不想与黑棋子相近,那就该狠下心来,与他撇清关系。”
没等云昭说完,温慕就接住话,“昭昭,这不像你。你该比我清楚才对。”
温慕不明白云昭在想什么。
云昭轻摇了下头,神色露出几分茫然,踟蹰道:“我确实不该给他,你说得对。”
他知道不该给凌夜,只是与温慕对赌时,就脱口而出。
凌夜有意与他疏远,他该高兴才对,可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胸口压抑着他说不清的情绪,眼前总是会晃过凌夜扮作新娘的画面。
他看不透。
……
这会儿功夫,篝火旁的人群已经不再躁动。
琉璃城里来的人释放出瓶中驯养的火人,干脆地将姜恒子和小男孩灼烧成灰,免得占地方。
他们现在只想离开秘境,根本不在意一个人的死活。
唯独那个被姜恒子带来的女孩抹着眼泪在哭,断断续续地说着语意不清的话。
温慕隐匿身形,悬浮在人群上方,他隐约听到什么长生、哥哥、报仇的字段,反正不知所言,后来干脆不听了。
夜色渐深。
凌夜牵着天琅的手,就那么突然出现在沼泽地的正上空。
月光皎洁,如水倾泻,在他们身上蒙了一层微光。
他们高高在上,睥睨众生。
所有人不由地安静下来,仰脸看向月光下的青年和男孩。
天琅穿着黑白配色的圣子服,象征日月星辰的金纹绣在领口、袖口和下摆,精致的面容没什么神情。
他赤脚悬浮,妖异的重瞳淡漠地俯视着地上的人们。
而凌夜还是之前的衣着,一袭黑色长衫,腰侧束着金色玉带,脸色依旧有些病态的苍白。
鸦羽似的睫毛低敛,凌夜松开天琅的手,低声道:“天琅,放他们离开。”
“好的,爹爹。”
天琅闭上眼眸,伸出手。
小小的手掌出现一颗泛着蓝光的心脏。
心脏还在扑通扑通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