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在大家都不自在,孟县令略坐了坐,喝了几杯水酒,就告辞了。
孟县令一走,现场气氛立马热烈三分,被父母教导着不要胡闹的孩童都多了几分顽皮。
宋家人都笑意盈盈,这次他们家的流水席,有县令前来祝贺,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脸面。有这一出,原本还想闹点什么的宋长庚彻底偃旗息鼓了,宋潘氏心里却不服气,踩着她家孙儿给宋槿安做脸,他也配
孟县令在的时候,大家都不敢造次,孟县令一走,大家都想和秀才公喝一杯,宋槿安不好推脱,举杯去每桌给来祝贺的亲朋好友乡邻熟人敬酒一杯。
一圈走下来,他喝的脸红,好歹还有几分清醒。桌上和季越、孙承正说好了,明日去县里夫子家聚一聚,主要是和其他有心科举的同窗传授经验。
石夫子高兴道,“有你们这样大度的同窗,也是他们的福气。”
送石夫子和季越他们离开,宋槿安这才能抽空回家休息。刘氏心疼儿子,见他一直在敬酒说话,没吃多少东西,赶忙煮了碗面条端回家去。
宋成几个族老,站在一旁说话,槿安这小子他们没看错,是个拎得清轻重的。他心里未尝对宋长庚没有怨怼,在对外的时候,还是以宗族利益为重。
宋成看了眼宋长庚爷孙,不知道他们可否能想明白。如若想不明白,宋举就太对不起槿安了。
流水席办到戍时日暮时分,送走吃席的宾客,妇人们还要忙着收拾碗筷。李婶抽空端了碗蜂蜜水进屋,嘴里念念叨叨,“大郎什么时候才娶妻哦,喝醉了躺屋里都没个人管。”
刘氏也是过来看大儿醒没醒,听到这话,抿嘴笑道,“快了,争取今年定下来。”
宋子安趴在哥哥床边,眨巴着眼睛,“嫂子。”
李婶乐呵呵道,“看看我们家二郎都知道要嫂子了。”
宋槿安半梦半醒间,想起她昨日说的话,她给他两天考虑的时间,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玉清观里,林栖毫不顾忌仪态,靠在窗边的引枕看痴男怨女的故事。
春朝却急了,上午还看不出来,午时之后,她找借口去了前殿好几次,每次伸长脖子看石阶那儿,搞的小丫头都问她,“春朝姐姐在等人吗”
春朝摇摇头,转身去院里服侍主子。
春朝又一次进屋,林栖招招手,让她点蜡烛,天黑了,字儿都看不清了。
林栖目光还在书上没挪开,淡淡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终须无。”
“娘子,您一点都不急”
“不急,咱们家情况特殊,人家有考虑也正常。皇帝的女儿都有人不乐意娶,何况我这个流官之女。”
春朝跺脚,“这能一样吗人家不想去娶公主,那是因为当了驸马就不能参政。当咱们家姑爷多好,您有钱有人还”
“还什么”
春朝气恼,“宋槿安那个不长眼的,气死个人”
林栖淡淡一笑,可不是不长眼嘛。罢了,也不用等明天过完了,明天上午就走吧,男人不能影响她搞钱的度。
翌日,宋槿安如往常一般,天刚亮就起床活动身体,读书。唯一有点不一样的,他出门前换了身玉色长袍。
他日常穿着多是青色、灰色、黑色一类的颜色,突然穿一身玉色,莫不是公子如玉的模样。
李婶喜道,“我就说大郎穿浅色好看,他偏偏不乐意,总说不耐脏,怕沾染了墨。”
刘氏看着也高兴,大郎适合这个颜色,不枉费她的手艺。
听的亲人夸奖,宋槿安面露微笑,穿着这一身出门了,孙承正在街上碰到他,还吟了句,“身世水云乡,冰肌玉色裳。”
“别念了,走吧,别让夫子久等。”
“不妨事,现在还早,咱们晚一点去,从夫子那里出来,咱们约着去吃席。”
宋槿安摇摇头,“你们去,我还有事儿。”
说话间,一辆熟悉的马车从孙承正家隔壁的院子赶出来,看车夫驾车的方向,应是去沐城。
“等等,那家炊饼看着不错,春朝去买两个,咱们路上吃。”
马车停下来,从上面下来一个衣着不俗的丫头,孙承正还在打量呢,站在一旁的宋槿安急步上去,急道“你说话不算数。”
霍英举起剑柄,“站住,闲人不得靠近。”
孙承正愣了一下,赶紧上前去拉好兄弟,嘴里忙不迭道歉,“大哥,对不住,我兄弟癔症了,您就当没看见。”
宋槿安不肯后退,执着地对着马车窗帘道“说好的两天,你现在就要走”
“嗯。”窗帘后传来懒洋洋的轻哼,“不耐烦了,不想等了。”
宋槿安有些慌,他做事从来稳重,长这么大,慌乱的时候屈指可数,但是现在他慌的不得了,生怕这个女子就这样意外出现在他生命里,转头又走了。他第一反应就是拦住她。
她的丫头买来炊饼,上马车后,车夫一扬鞭,宋槿安连忙冲过去,“我娶,你家在哪里,我今日就上门提亲。”
帘子终于被掀开,露出她的半张脸,“不后悔”
“不悔”两个字说的斩钉截铁,他炙热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一瞬不瞬。
她终于肯正眼看他,看着,看着,她笑了起来,吩咐马夫调转车头,回院子。
孙承正眼睁睁看着他向来老成稳重的同窗,就这么跟着马车走了。惊讶的下巴掉地上都捡不起来了。
说好的去拜见夫子呢你忘了今天干啥来了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