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這麼大口做什麼,疼就吐出來。」戚柏宥心疼的不得了,可又無可奈何,只能小心揉了揉江俞的喉嚨,嘴上忍不住斥責道,「讓你大晚上不睡覺瞎吹風。」
江俞表情更委屈了,他忍著疼慢吞吞地為自己辯解:「我想寫歌醞釀感情嘛。」
戚柏宥看了他一會,到底是沒忍心再罵,抬頭看了眼擺在角落裡的吉他,在心底無聲地嘆了口氣,說:「現在天冷了,在屋裡醞釀不行麼?偏偏跑去陽台吹風。」
「不吹風我醞釀不出感情,」江俞抓著被子,只覺得自己聲音難聽的不得了,哪像唱民謠情歌的,簡直可以去嚎搖滾,「我得讓風把我的心吹得拔涼拔涼的。」
聞言戚柏宥差點失笑,他換了根小號的勺子餵江俞喝粥,一邊餵一邊問:「什麼歌你還得心拔涼拔涼的才能寫出來?」
有了前車之鑑,江俞這次吃的小心翼翼,只是在小的動作咽下去依然會有疼痛感,「先生我能不吃嗎?喉嚨疼……」
「要吃藥得喝點粥墊墊肚子,吃半碗就夠了。」戚柏宥也不忍心看他疼,但沒辦法,藥必須飯後食用,誰讓江俞自己作死染上重感冒呢?
知道掙扎沒戲,江俞只能苦著臉繼續喝粥,邊回答了戚柏宥的問題:「先生你不喜歡我,還借著出差的名義和其他女人私會,所以我心拔涼拔涼的,寫的歌也只能跟我的心一樣,拔涼拔涼的。」
嘶啞的嗓音不太悅耳,江俞卻說的無比悲情又可憐,眼神更是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難過,看的戚柏宥拿著勺子的手都頓住了。
他一臉茫然回話:「我什麼時候借著出差和別的女人私會了?」
江俞見戚柏宥一臉困惑不似作假,便翻身摸過手機,把保存好的照片翻出來給戚柏宥看,邊用沙啞的嗓音說:「你看!你們兩都貼在一起了……」
他語調倒是分外委屈,像個遭受背叛的小媳婦一樣。
戚柏宥看著上面的照片,頓時皺起眉頭,從背景上來看這應該是他剛剛到那邊時候,被他媽拉去『相親』時候的拍下來的,身邊這個女人他還有印象,據說也是被他媽特意推過來,就是為了讓他找找門當戶對的對象。
然而事實上人家姑娘自己有男朋友,對他的興並不大。
他可記得自己與人家接觸時間也就短短的幾分鐘,這個位置純粹是因為挑了角度故意拍的,為的就是發給江俞看。
想到這,戚柏宥眼中閃過一抹陰霾之色,他掃了一眼簡訊號碼,在心底記下後,將手機鎖屏還給江俞。
他沉默的將粥遞到江俞嘴邊,看著對方張嘴吃下後,才緩慢開口為江俞解釋了經過,不過隱瞞了他媽拉著他給他物色對象的事情,連帶這場宴會是他家舉辦的都沒說。
隨著戚柏宥的話,江俞的表情肉眼可見的發生變化,從開始的悶悶不樂到呆滯過後的欣喜,一時間連還在發熱發燙的身體都不覺得難受了,腦中開始噼里啪啦的放煙花。
他眼中是掩蓋不住的欣喜:「真的嗎?」江俞沒忍住咽了咽口水,結果疼的他下意識小小倒吸了一口冷氣,但著絲毫無法影響此時的心情,雙眼依舊亮晶晶的:「那先生你是不是就不會離開我了?」
戚柏宥聞言哭笑不得的看著江俞,實在不知道對方到底從哪裡得來的這麼個結論,他難道有說過自己要離開他不成?
這念頭一冒上來,他心中卻是一怔,望向江俞的目光登時變了,手下卻不忘又打了一勺子的粥放在江俞嘴邊,哪只江俞張嘴把勺子捲入口中後,就用牙齒咬住不放,一臉期待的看著對方,等待答案。
江俞在他面前總是嬉皮笑臉,在周圍眼裡他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小白痴,明明身在娛樂圈這個水深火熱的地方,卻跟個外人一樣,什麼八卦什麼黑料什麼熱門統統不管不問。打從失憶後,他一顆心就裝了戚柏宥一個人,無論何時眼睛只跟隨著他,再天大的事情,也吸引不走他的目光,不大腦袋瓜子裡光是戚柏宥三個字就將容量占據的滿滿的。
可人是情感動物,有幾個人會真的沒心沒肺,哪怕是無憂無慮小孩子,也會有自己的煩惱,那江俞在怕什麼?
——怕他離開,怕他不要他。
戚柏宥輕輕扯了扯勺子,沒扯出來,索性由著江俞咬,也沒放手,就著這怪異的動作柔聲開了口:「好好喝粥,別鬧。」
沒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江俞心急如焚,忍不住又問了一遍,戚柏宥放下手中的碗,終於回答了:「誰跟你說我要走了?」
江俞說:「這麼說你以後都不走了?」
戚柏宥失笑看他:「出差是不可抗力,我得賺錢。」
江俞眉頭一皺,忽然想到電視上出賣色相賺錢,戚柏宥長這麼好看,覬覦他的人肯定數不勝數,他的潛在情敵可以說是從國門排到國外去,登時嚴肅道:「沒關係,我現在很紅了,我也可以賺錢!」他腦補了下未來某一天他和戚柏宥的位置調換一下,輪到戚柏宥抱他大腿,那他豈不是每天都可以賴在對方身上要求對方這樣那樣?
他想的美滋滋,嘴角弧度越來越大,彎著眼睛一臉堅定地說:「先生,你要是沒錢了,我會努力養活你的。」
「……」戚柏宥一愣,萬萬沒想到江俞會說這種話,心底某種難以言喻的情感擴散至四肢百骸,連他指尖都微微發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