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山。”
“哦?”城九酒歪头回想这个名字,沈玉山,她想起来了,而且差点笑出了声,这是个很让人难忘的名字,因为人称潇湘剑客的沈玉山,死前最后的心愿会是跑去妓院跟三个上了岁数的老妈子共度良宵,那还是城九酒生平头一次去妓院。
不过有个问题她没明白,沈玉山之死怎么会算在严挺头上?她故作吃惊道:“原来是沈叔叔,这个严挺是什么人,竟有这等本事?他是如何杀死沈叔叔的?”
沈莹愤恨的摇了摇头,城九酒问道:“你是不知,还是不愿说。”
“我不知,我赶回家时只见到父亲的遗体,那个严挺的底细我也不知道。”
“那你又如何知道,是那个严挺杀死的沈叔叔?”
沈莹咬紧牙关,:“我前些日在家收到一封密信,信上详细描述了我父亲身上的伤口,与我父亲受的伤完全吻合,信上的落款是严挺。”
只凭一封信就这样断定?城九酒翻了个白眼,看来眼前的傻子是个被人玩弄的主,又问道:“那你报你的仇就好,怎么又跟天禄府扯上关系了?”
沈莹露出神秘的笑:“要论追人行踪,还有谁比天禄府的人更精通?我这些日子犯下不少事,都是用严挺的名义去做的。”
城九酒忍不住扶额,这家伙不光脑子犯傻,行事更是个疯子:“你这么做只会有一种后果,就是全家被天禄府抄个干净,天禄府并不傻,偷天换日这招瞒不过多久。”
沈莹笑道:“我不需要瞒多久,能在死前杀死那个严挺就够了,事实证明我的方法是对的,昨日得知,那个挨千刀的严挺就在洛阳。”
“洛阳那么大,找一个人无异大海捞针。”
“我想过了,我可以去求铁王爷,让他帮我。”
“你还认得铁王爷?”
“素未谋面,但我有办法求他。”沈莹晃了晃手中的剑给城九酒看:“我可以把这把剑作为筹码,求他杀死严挺,现在看倒是不用了,因为有小英姑娘帮忙,你我二人杀死那个严挺绰绰有余。”
城九酒哑然:“你……倒是挺会想,不过有几个问题我不明白。”
沈莹支撑起身体,问道:“小英姑娘请讲。”
城九酒伸出一根手指头,问道:“那个严挺既能杀死沈叔叔,他的武功一定奇高,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两个能杀他?”
沈莹笑道:“他武功再高也只是孤身一人,而小英姑娘你是独孤家百年来最强的青年俊杰,再加上我的武功,就算是传说中的沧南剑圣李乱情也可以一敌。”
城九酒深深叹了口气,伸出第二根手指:“我为何要帮你?就因为你说的什么娃娃亲?这好像不值得我为你去杀人。”
沈莹大惊,厉声问道:“难道小英姑娘不愿帮我?娃娃亲事小,你我两家乃是世交,于情于理都应帮助我。”
城九酒笑道:“你少拿那种世俗正义来欺我,你要我帮的可不是小事,而是杀人,你有没有想过我要为此付出什么?我的个人安危会不会有失?我的家族会不会受到牵连?恐怕你都未想过吧?”
沈莹脸涨的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城九酒收起手站在他身前,嫣然笑道:“而且你说你的武功能帮到我,真的是这样吗?”
沈莹不明所以,城九酒背负双手,突然大声喝道:“起来!刺我一剑!”
沈莹被吼的一激灵,站起身握紧手中的剑:“我虽负了些伤,但这对我影响微乎其微。”
城九酒点头,说道:“那你现在刺我,让我看看你的剑技。”
沈莹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头顶,虽说独孤小英一定武功高强,可这也未免太小看他,沈莹深吸一口气,道:“好,你退后些。”
城九酒摇头:“不必。”
沈莹诧异:“你距离我不过五步。”
城九酒逐字逐句的重复:“不必,你尽管刺我。”
沈莹不再多言,他已决定要给眼前的独孤小英一点颜色看看,身体微拱,手指已搭在剑上,正欲拔剑出鞘,突然听得“啪”的一声,随后左脸火辣辣的疼,竟已被城九酒扇了一耳光。
“你已死一次了。”城九酒收回左手负于身后,笑眯眯的说道。
沈莹挨了这一掌,片刻回过神来,他刚才未看到城九酒怎样出的手,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十分凌厉,调动全身力气聚集在右手,瞬间尽力拔剑。
“啪!”
又是一个耳光,这次是右脸,剑刃只出鞘一半。
“你又死了一次。”城九酒又收回右手,脸上的笑容更甚。
沈莹浑身都在颤抖,这一次他又未能看清城九酒如何出手,难道自己竟弱到这种地步?连剑都拔不出来?
“这次我不用手,你再刺我。”
沈莹筋脉暴起,全身的肌肉紧绷,他决定使用自己最强的一剑,那是他生死关头才能用的剑,此时的他已顾不上眼前之人是否是敌人,他只想拔剑。
剑已出鞘,沈莹有信心,这么近的距离这一剑的威力足以媲美天下第一剑客李乱情的剑,这世上绝没有人能在五步之内抵挡这一剑。
剑光犹如白驹过隙一般消瞬即逝,却又如同飞蛾扑火般戛然而止。
剑为什么会停下?沈莹睁大了眼睛看着城九酒,因为城九酒用牙咬住了剑。
身为潇湘剑客沈玉山的独子,沈莹自小受父亲沈玉山的悉心指导,再加上他本身就天资聪颖,在同龄人中绝算得上翘楚之人。
可惜他遇上的是城九酒。
没人知道这个年轻的女孩会有如此的武功,仿佛她的存在就是为了打破世间的常理。沈莹也不知道,他呆呆的盯着被城九酒咬住的剑,心中踊跃出一股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恐惧。
如果眼前的女孩拔剑,那把剑将会拥有怎样的威力?又有谁能够抵挡?沈莹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或许永远也不会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