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玉竹正欲追击,乌龙长青突然大喝一声:“停手!”
莫玉竹竟真的停下,扭头不解的看向乌龙长青,顺着乌龙长青的目光他又看向严挺的左肩,随即露出了微笑。
严挺深喘几口,他觉得有些奇怪,乌龙长青为何止住莫玉竹?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肩,他惊讶的现右肩已被他打出一道黑色的掌印,这个老蛤蟆,居然连自己的血肉躯干都是有毒的!
严挺经历过无数生死危机的场合,但他不得不承认,他从未陷入过现在这样的危机,面对乌龙长青这样的敌人自己连右手都提不上来。
乌龙长青握剑指着海易川,他的目光却紧盯着倒在地上的严挺,只要严挺略有动作,他与莫玉竹便能给他致命的一击,但他并未动手,因为他很好奇严挺接下来会如何做。
奋力一搏?假意求饶?或是还有其他方法?只有一点他可以肯定,严挺绝不会乖乖躺在那等着,他一定会有所行动。
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严挺的喘息声越来越明显,右肩的毒已开始在他身上蔓延,他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再这样下去他与海易川是一定无法活着离开的,就在这僵持之际,有人先开了口,是海易川。
“是不是我死在这里,严挺就可以走?”
这话一出,屋内的三人都同时愣住,乌龙长青也扭头看着海易川,他实在想不到这种时候海易川会说出这种话。
海易川见乌龙长青没有回答,一字一句的重复问了一遍:“你方才说只想要我的命,那是不是只要我死在这里,严挺就可以走?”
乌龙长青露出极其古怪的表情,有些好笑的反问道:“你认为呢?”
“你说过,你不想与严挺为敌,此番是为了我而来。”
“我是说过这话。”
“那么我若束手就擒,你是否会放过严挺?”
乌龙长青脸上笑意更甚,就连莫玉竹也忍不住嘴角上扬,他以前怎么没现这个海易川是这般的天真,正欲对他取笑,乌龙长青居然认真的点了点头,对海易川正色说道:“不错。”
这话一说,莫玉竹与严挺更是吃惊,都不明白他想搞什么花样。
“我可以不杀严挺,甚至连你也都可以放过,只要你现在替我做一件事。”乌龙长青竟真的放下了剑,负手对海易川笑道,海易川急忙点了点头:“你想要我做什么?”
乌龙长青伸出残缺的手,用一根手指指着严挺,笑道:“我要你将严挺的四肢削去,让他变成一个废人,这样我便留他一条狗命。”
海易川沉默,乌龙长青接着说道:“他已中了我的毒,就算你不动手他也撑不过几时,你与他都会死在这里,但你只要成为我的狗,让他对我没有任何威胁,我很乐意让你二人都活着。”
海易川低下头,紧握折扇的手剧烈颤抖,不知是被吓破了胆,还是在权衡这样做的利弊,乌龙长青在一旁又是添油加醋:“我不知道你与严挺是什么关系,但你应该不至于下不了手的。”
海易川看向严挺,嘴皮磨动还是没有说出话。
见海归田意志有些动摇,乌龙长青开始逼迫道:“你若不动手,待他毒身亡后,下一个就是你。”
海易川猛的看向乌龙长青,眼神如炬:“你如何保证你会遵守承诺?”
“我完全可以现在就杀了你。”乌龙长青冷哼一声,装作不耐烦道:“严挺的命要比你重要太多,只要你为我省去这个麻烦,你的命根本无足轻重。”
海易川沉默片刻,扭转身体背向乌龙长青,手中的扇子缓缓指向严挺,一步一步朝他走去,而乌龙长青则悠闲的坐回椅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海易川,他很喜欢这样操控人心,看着自己的猎物相互残杀会让他十分的愉悦,此刻他很想从严挺眼中看到一丝绝望或是其他情绪,可严挺的眼中依旧清明,似乎并未听到乌龙长青方才的话,也没有看到海易川手里指向他的扇子,只是撑在地上平静的看着迎向他的海易川。
海易川走到严挺的身前,将折扇打开横在严挺左肩上,缓慢说道:“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严挺道:“没有。”
海易川道:“你不怪我?”
严挺已闭上了双眼,似乎已经认命:“我若是你,我也会这么做。”
海易川点了点头,缓慢举起了折扇,乌龙长青脸上已浮出笑意,似乎严挺的手臂已落了地。
“努力活下去,早些来救我。”
严挺猛的睁开眼,只看见海易川露出耐心寻味的笑脸,随后用尽全力一脚将严挺踹出屋外,“啪”的一声将大门关住,将自己的身体靠在大门上,海易川的行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谁也未曾反应过来,乌龙长青怒喝一声提剑刺向海易川,却被海易川用扇子挡住。
乌龙长青楞住,他没想到海易川竟能挡住他的剑,急忙对一边的莫玉竹大喊:“快追!别让严挺逃走!”
莫玉竹反应过来,飞身略过海易川冲破窗户而去,海易川看都没有看他始终紧紧盯着乌龙长青,他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同时阻拦两个人,那么就一定要拦下威胁最大的那个。
出于意料的是乌龙长青并未再出手,而是收起剑,用十分茫然的眼神盯着海易川看,颇为不解问道:“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这么做,你怎会拿他当作朋友?他值得你豁出性命么?”
海易川强压身体的颤抖,勉强撑起一个牵强的笑:“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你只需要知道,你活着的时日不多了。”
“哦?我时日不多?”乌龙长青察觉海易川肢体动作,不由得放声狂笑,笑罢说道:“你现在居然还敢说这种话?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在我手里的人没有一个不后悔出生在这世上的。”
寻常人只知道乌龙长青的剑,却忽视了乌龙长青本人,在他的手里,你只希望自己死的更快些,好挣脱他各种无所不为的摧残,海易川当然知道自己面对的什么,但他却并未慌张,甚至有些麻木,或许对他而言,血肉上的折磨远远比不上父亲的死带给他心灵上的伤痛。
“我知道你会极其残忍的折磨我,但我更清楚你还是会留我一口气。”
“我为何要留你性命?”